亲爱的,让我们谈情说爱

chapter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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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一场真正的爱情还有多远

在10000人中,可能有6000人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擦肩而过,剩下4000人里有3000人你们互相不来电,剩下1000人里有900人不喜欢你的性格,剩下100人里有90人不喜欢你的胸部,剩下10人有5人不喜欢你走路的姿态,还剩5人,这里面有你的双亲和你的密友,重要的是还有个他(她),也只有他(她),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依然喜欢你的人。

1

竞标成功后,“浪漫百合”影楼比以前更忙碌了,这天安灰接到一个电话,对方礼貌周全地说:“你好,我想求您件事,能否让您的工作人员来我们家拍摄全家福照片?”

安灰忙得两手接电话:“对不起,我们不是送外卖的。”她语调平淡,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。

风雨之后见彩虹,叶之之享受着爱情滋润的甜蜜,每天她神采奕奕,福星高照。

早上,一个年轻小姑娘走进了茶馆,进来,环顾了一周后,又怯生生地跑了出去,叶之之疑惑地跟了去,关切地问道:“小姑娘,我可以帮你什么吗?”小姑娘回过头,羞窘地使劲儿揪着背包带子,一会儿眼泪就流了下来,这让叶之之错愕不已。过后小姑娘道出了原委,她叫小绵,是来寻亲的。小绵还原了儿时的记忆,二十年前,她父母曾在茶馆所在的地方立有一小门面,印象当中是卖蒸包的,小绵从记忆到现实来回穿梭,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恍惚惚。小绵说,“爸爸,我想要那个奶,后来他给我买了一板娃哈哈,然后,让我站在那里等着,他说他马上回来,但他走了便再没有回来。”

后来小绵辗转了五个收养家庭,直到第五个家庭把她抚养大,供她读大学。小绵恶狠狠地说:“我恨他们,恨他们丢弃我!”语气中透着冰冰的凉意。

“那为什么要来这儿呢?”叶之之不解地看着她。

“找他们,不是我的本意,是我养母执意要我找的。她说,人总要落叶归根。”小绵低沉地说道。

叶之之在征求小绵的意见后,她做了一份“寻亲”海报,贴在了展示架上,摆在茶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,她觉得这样做或许能有点儿线索。一些路人或来茶馆里喝茶的客人,总是热心地留意一番。

这天温波一副十分坦诚的样子,对陈渔说:“我原先有个女朋友,而且同居过,后来分手了。”

陈渔对此提不起兴趣来,她知道她应该要问:“为什么分手?现在还思恋她吗?”这是恋爱男女之间总要问的问题,不光要问,而且还要穷追不舍地问。

“你怎么不问我点儿什么?”

“问什么?”陈渔假装不明白。

“问我和她的事情呀?”

陈渔漫不经心:“为什么要问呢?”

“你不在乎我。”温波一语中的。

陈渔的心哆嗦了一下,为了掩藏她的恐慌,她急奔而去。她到底是没有问,大概没有真心爱一个人,是不会在乎他有多少个同居女友的。晚上温波春风得意般地来接陈渔下班,他苦苦央求要吻陈渔:“就一下。”陈渔索性闭上眼,忍辱负重的样子,脑袋里想着那存折上的数字,心想:“看在钱的份儿上吧。”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羞耻、很荒唐,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,似乎自己跟卖**女没什么两样。

2

有人将小绵寻亲的海报通过微博发到了网上,没想到微博的力量如此之大,寻亲的队伍壮大无比,简直爱心汹涌,势不可挡。

周末,又是姐妹党聚会的日子。大家都来到叶之之茶馆,安灰看了眼门口的海报,惊奇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不认字吗?”叶之之整理桌台上的东西。

紧接着杨淇也来了,指着门外的海报:“这什么情况?”这时坐在吧台下面用手机在发微博的陈渔,不满地说道:“爱心啊,一看你们两个就没做过什么善事,大惊小怪的。”

杨淇白了一眼:“我的爱心都给了没良心的男人了。”

“唉,我的爱心好像也和男人有关。”安灰耸耸肩说。

陈渔惊叫了起来:“‘小绵寻亲’在网上出现了质疑的声音,说这是无耻的炒作!”叶之之闻言怔住,觉得太不可思议了,她拿过手机翻看微博信息,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,叫嚣声、谩骂声连绵不绝。叶之之发现有几十条是这样写的:我给小绵打电话,小绵怒气冲冲地说,她根本不是孤儿,寻什么亲!

还一条:小绵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,由此可见“叶之之茶馆”是始作俑者。

还一条:毋庸质疑,这是一场可耻的商业炒作。

……

微博信息,分分秒秒地增加,简直要水漫金山,叶之之感到恐惧和窒息。

这时骆坤打来电话:“这是你叶之之做的事吗?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。

叶之之委屈地说: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?”

“我哪儿知道?那个叫小绵的女孩,她跟你说的根本就不是真话,你傻乎乎地轻信她,还擅自大张旗鼓搞什么‘寻亲团’,遇到这种情况,一定要先去公安局,他们会有能力解决的。”

挂断电话,她若有所思:“怎么可能这样呢?她的眼神,是那么诚恳纯真……”

这时店里来了几位客人,大概也知道了这件事情,同情地说:“我们都感觉这小姑娘是骗人的,说不定她性格扭曲,就是寻求一种刺激,编一些故事来哄人。”

叶之之漫不经心地敷衍着他们,待他们走后,陈渔问她:“你相信这小姑娘?”

叶之之陷入了窘境,一切处于胶着状态,她有点儿轻微的晕眩感。她还没回答,杨淇愤然地说:“相信她什么呀,明摆着就是一个小骗子。”

“就是!知道她地址吗?我们得去找她理论理论!”安灰气结。这时安灰的手机响了,安灰一听,又是那个要求他们去家里拍全家福的先生打来的。安灰略显不耐烦,“先生,我真忙着呢,没时间啊。”

“能不能占用您一分钟时间,我向您说说我家的情况。”

“对不起,我真没时间,等会儿您再打吧,再见!”安灰挂断了电话。

“她为什么要矢口否认?”这个疑问在叶之之心里不断膨胀,她找出一张字条,这是小绵曾经留给她的地址。她决定去找小绵,要问个清楚。

安灰开车,陈渔、杨淇全跟着去了。一路上,大家都怀疑这个地址的真实性。安灰无可奈何地调侃道:“到时,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会是个动物园吧?”

杨淇干脆地说道:“听骆坤的吧,咱们报警吧。”

“是呀。”陈渔说。

“不行,这样不妥。”叶之之认真地说,她再一次拨打小绵的手机,还是处于关机状态。

按照地址,在30公里外的地方,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小绵说的地方。这是一栋老楼,叶之之独自上前,可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开,对门一老大妈热心地告诉叶之之,让她去前面小广场的一卖报摊找主人。

叶之之让她们几个在车里等,她独自上前去。叶之之走上前,她看到一位面相善良淳朴的中年妇女,让她吃惊的是,那是名残疾人,旁边放着一副单拐。中年妇女热情地招揽生意:“要份报纸还是杂志?”那张晒得黑红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笑意。

安灰她们几个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等着叶之之。陈渔闭眼听音乐,杨淇和帅哥在电话里打情骂俏。安灰看着工作记录本,漫不经心地接起一个电话,还是那位请他们去家里拍照的先生,他叫周勇:“对不起,我又打电话来了,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?我可以说了吗?”

正好这会儿安灰也觉得无聊至极,便问:“为什么要我们去你家拍?”语调中稍微含有戒心。

“哦,是这样的。二十年前,我3岁的妹妹走失掉了。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,这成了她一辈子的伤痛。”

“这是什么理由?”安灰蹙起眉头。

周勇继续说道:“母亲从不肯离家半步。因为,她怕妹妹哪天回来进不了家。”

安灰陷入无限的同情当中。只一会儿她猛然拍了下大腿,惊呼道:“你这走丢的妹妹今年有多大?”陈渔、杨淇都被惊倒,在一旁直嗔怪她。安灰联想到了小绵,如果小绵说的一切都是事实,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妹妹?

“23岁。”周勇说。

安灰若有所思,惊喜的一刹那,好像有好多话要告诉给周勇,但一些话头堵在喉咙里,都抢着冒出。她努力镇静自己:“哦,没什么。我现在在外面,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,今天我一定会去的。”

叶之之说明来意后,中年妇女潸然泪下:“小绵恨她的父母,不愿意找他们。”这就是小绵对寻找父母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,可见她依然怀恨在心,二十年来,那恨意像一颗钉子一样,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,就是锈也锈到里面了。

“我是个残疾人,年龄也大了,小绵如果能找到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最好,起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,自己生日是哪天。如果我哪天死了,她也不会孤零零的,无所依傍。”

叶之之听得有些心痛,泪水也不由地掉了下来。这时小绵跑来了,她给母亲送来了绿豆汤。叶之之的出现让她感到很惊奇。小绵很局促地笑了笑,怯生生地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来看看你。”叶之之微笑着安抚她,转身向小绵的养母解释着这一切。养母很是通情达理地说:“人家在帮你,小绵。”

小绵情绪很激动,激烈地叫嚷起来:“我不找他们!”她的记忆里隐藏着悲痛和苦恼,叶之之努力让自己镇定。小绵愤然地说道:“我忘不掉,我3岁吃睡在垃圾堆里,没人管没人问,我的存在就像垃圾一样!我忘不掉,我咽着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别的小孩儿吃苹果,被扔掉的苹果核,我和狗去争抢;我忘不掉,在养母之前经历过的四个家庭,他们的心太狠,让我干许多重活,一旦不合心意,他们就要打我骂我,经常让我吃不饱饭。看!我的手指都是变形的,这是第三个家庭的女主人,用脚踩的。这些记忆无法抹杀掉,它们已经印在我的脑海里,融化在血液中,随我一起成长,我真的忘不掉!”小绵蹲下抱头痛哭。

这时安灰跑了过来,对小绵说道:“在这个世界上,和你一样痛苦的还有你亲生父母,他们也在找你,你是他们心里一辈子的痛。让痛苦这样继续下去,就是带到坟墓里,又有什么意义?!”

叶之之被安灰的这番言辞给惊住了,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安灰,竟然能说出如此有力的话来,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。此时叶之之看向小绵,小绵像被震慑住了一样,眼神有些惶惑。

“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安灰坚决地说。叶之之愕然地看着她:“去哪儿?”
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在养母的劝说下,小绵最后跟着去了。

安灰给周勇发了短信,要他们准备一下。是的,她去周勇家里拍全家福。一路上,小绵泪流满面,靠在叶之之的肩膀上,嘴里喃喃地说着:“是他们遗弃我的,是他们遗弃我的。”

红灯时,安灰偏过头,看到小绵,脸上全是委屈。她揶揄道:“是不是做鬼也不放过他们?”

陈渔说:“小时候的记忆也是有偏差的,事实真相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杨淇说:“就算是他们把你遗弃了,可他们一辈子也是痛苦的。”

小绵摇摇头:“绝对不会的!”

到地方了。周勇的家人热情地出门迎客,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座椅。安灰拿着相机,开始拍照,叶之之她们几个都注意到这位母亲旁边的一个位置是空着的,上面放着一个小布娃娃。

杨淇忍不住地说:“把旁边的椅子撤掉吧,太不美观了。”安灰瞪了杨淇一眼,让她别说话。这时这位母亲惆怅地说,“全家福里得有这个位置,这是俺小霞的位置,这是她的布娃娃。”杨淇有些惭愧,周勇宽容地笑了笑。叶之之和陈渔顿时心神领会。

拍完照后,这位母亲黯然神伤地去了自己的房间,**摆着小霞的衣服和一两个玩具。周勇走过来对她们说:“我们能给母亲一个舒适富足的生活环境,让她的身体得到轻松,但却给不了母亲一颗纯粹快乐的心。母亲时常浸在悲苦的心境中,因为小霞安睡在她的心里,那是她的痛,一辈子的痛,她不会纯粹的快乐,一辈子也不会。”

这时这位母亲从屋里出来,端出水果给她们吃。叶之之和安灰把小绵拉到桌前,这位母亲看了小绵一眼,心里便惴惴不安起来,她嘴角**着,一会儿坐下,一会儿站起,后来她忍不住摸下小绵的头:“我家小霞也应该和你一般大!”

小绵泪水止不住地流,叶之之和安灰小声地商量后,准备把小绵的身世告诉周家,看他们要找的小霞是不是就是小绵。

通过记忆的对照,小霞不是小绵。小绵在微博上向大家道歉,并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,大家都开始原谅这个可怜的女孩,并表示继续帮助小绵寻亲,把她从痛苦的牢笼中解救出来,带她找回原本属于她的纯真快乐!爱心接力在继续。

没想到事态热烈起来,“小绵寻亲”事件经过《鲁城晚报》记者连续报道后,打动了中央电视台“新闻频道”的记者们,他们赶到鲁城,记录晚报记者帮小绵寻找亲生父母的场景。另外,多家省内外媒体也参与进来,强大的媒体阵容成了小绵最给力的“寻亲团”。叶之之碰到了报社原先的同事,他们对叶之之说,老胡已经不是主编了,叶之之故作漫不经心地应了声:“哦。”

3

骆坤今日得闲,来叶之之茶馆,叶之之便揶揄道:“哟,今儿怎么得空呀,看热闹来了?”

骆坤报以宽容一笑:“说什么呢?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呀,万一是哗众取宠,你可就惨了。”他摆摆手自信地说,“我可是比你有社会经验。”

叶之之不屑:“有经验,没爱心。”骆坤爱怜地看着她,“有需要我帮忙的吗?尽管说。”

“马后炮。”叶之之白瞪他一眼。骆坤四顾看了一下没人,他急切地吻向叶之之的唇。

“以后还是尽量少管闲事。”骆坤说,叶之之抬头看着他,他又说,“我很关心你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叶之之说,“我是不是该去看望你的父母了,上次你妈住院的时候,你没让我去,现在是不是该去了?”

“算了,过段时间再说吧,他们回老家羊城了。”骆坤解释说。

叶之之心中泛起一丝惆怅,暗想:“为什么不让我拜见他的父母?”叶之之抬眼看着他,感觉他心中有扇门,是可以逃的。骆坤一眼掠过叶之之的惆怅,摊摊手说道:“放心好了,你们早晚都会相见。另外我太忙了,还没来得及对父母提起过你。”叶之之眼神充满落寞,骆坤一把抱过她,深情地在她的耳边低语道:“我要对你负责,希望我们好好互相了解彼此,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爱对方,最后水道渠成有个圆满好结果。”

被他这样一说,叶之之的心立刻软了下来,刚才那颗心还惊涛骇浪,现在风平浪静了。

晚上陈渔来叶之之茶馆,带来“索爱”甜品店最新推出的冷饮,安灰、杨淇闻讯兴冲冲赶来,叶之之给她们说了骆坤不同意她去拜见父母的事情。安灰皱起眉头:“不让你见他父母,骆坤肯定有说不出口的原因。第一,他不是真心爱你。”话音一落,叶之之浑身凉嗖嗖的,这话比冷饮还要凉。

“第二,他的野心很大,不打算为你停留,他在给自己留后路。”杨淇语调清凉。

“第三,当然这个几乎根本没可能,你让他拿不出手。”陈渔打趣说,吃了勺冷饮后,她接着说,“不过,我感觉骆坤可能觉得你们彼此之间的了解还不够,还不到尘埃落定要见父母的时候,他想把事情办稳妥吧。”

杨淇语重心长:“但愿他如你所想吧。”

叶之之无声地吃着冷饮,安灰抢过叶之之的那份:“不白吃,给你指点迷津,对他的热情一定要降下来,若即若离就好。”

甜蜜的冷饮吃完后,陈渔擦着嘴巴说:“我和温波应该是没戏了,还没对他说分手。”

大家的脸上没一点儿吃惊的样子,因为这样的消息听多了,好像结果也必然会这样,如果说:“我要结婚了!”这才是最最让人瞠目结舌的事。大家低头各忙各的,看报纸,喝茶水,玩手机,但不耽误说话。

“在我看来,好像也就只有车和房能让这个面目丑陋的温波闪耀点儿可爱的光芒。”杨淇语调平淡。

“爱情这东西,第一眼没有,后来,也是很难有的。”陈渔一脸释然。

“别说得这么绝对!总是有日久生情的。”安灰说。

“凡事有得就有失,不可两全。”叶之之说。

“我也想尝试着培养感情,可就是不来电。他问我,你怎么不叫我‘亲爱的’,我试了几次,真叫不出来啊。”陈渔委屈地说。

叶之之放下报纸,抬起头说:“和不喜欢的人谈恋爱,这需要勇气,还有死心塌地的韧劲,如果觉得实在是委屈,那就放手吧,不要耽误人家的光芒万丈。”

“听没听人说,基于物质的婚姻,属于婚内卖**。”安灰笑着说。

“有同感,有次他非要亲吻我,我竟然闭着眼睛想存折上的数字。”陈渔涨红了脸说。

这话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笑。这时叶之之收到骆坤的一条短信。叶之之偷看大家一眼,好在她们都没在意,叶之之骗大家说:“各位,抱歉我刚想起来我还要回家洗衣服,今晚我要早走一会儿,你们随意。”她向服务员交代了些事情,急急地就往外走。这时陈渔见状道,“正好,我和你顺道,我要去‘凯司令’买点儿吃的。”叶之之脸上的笑容风卷残云般地逝去了,一派茫然,心里连连叫苦,就在这时安灰对陈渔说道:“还吃哪,六月不减肥,七月徒伤悲。”陈渔打量着自己的腰身,有些丧气了。杨淇忍不住坏笑起来,只有她领会到叶之之撒谎的动机,她和叶之之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。从茶馆出来后,叶之之直奔骆坤家。

一进门,骆坤就抱起她,往卧室里走去。叶之之拍打着他,她环顾四周,埋怨道:“你看你把家搞得这么乱?”

骆坤放下她:“这不是你来了吗?”

“什么意思,你让我来,是让我打扫卫生?”叶之之嗔怪道。

骆坤不直面回答,再一次抱起她,一脸的坏笑:“先去**帮我打扫下。”俩人倒在了**,翻来滚去,亲密无间。叶之之忘记了若即若离,她沦陷了,好像一种冒险般的快感激励着她。

4

这天杜宁请陈渔吃饭,饭快要吃完时,“其实吧,”杜宁欲言又止,抬眼看陈渔的表情,陈渔满脸疑惑,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福娃,高尚的福娃,受人尊敬的福娃。”杜宁煞有介事的样子。

陈渔嘲笑道:“好吓人,像是念悼词,直接说事儿。”

“其实,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。”杜宁战战兢兢。

“什么忙?看你那样子,好像情况很严重。”

“你是我的福娃,这事只能求你。”杜宁招手让陈渔凑过来,他贴耳说道:“陪芳菲去做人流。”

陈渔惊讶:“什么!”她像点着的爆竹,周围人都侧目过来,陈渔有些难为情,声音低沉下来,“为什么要流掉?你们不是恋人吗?为什么不娶人家?”这才叫一石激起三层浪。

面对陈渔的咄咄逼人,杜宁沉稳地解释道:“本来吧,只想给她一个吻的,一不小心,便排山倒海起来,现在发现,给了她名牌包包、高档衣服、珠宝首饰,末了,她还要个结婚证,这结婚证能随便给的吗?这我可得慎重。”

“慎重什么?慎重就不该发生这样的事。”陈渔皱眉觑眼地看着他:“反正我不去!你知道,我是不赞同婚恋男女发生那种事的,看吧,吃亏的总是我们女人。”

杜宁窘迫地说:“这事情也不能光怨我一人儿呀,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?再说,芳菲她不吃亏呀,lv包、粉钻……”杜宁在那儿掰着手指头数,陈渔断然打断他的话,恶狠狠地说,我就知道,你们男人会说这样的风凉话,我就不信,难道此刻刘芳菲细数着你送的这些东西在偷偷乐?”

杜宁讪笑着不搭话,陈渔诲人不倦:“看得出,她那么爱你,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!铁石心肠,什么都拿爱来做等价交换。”

杜宁双手抱臂,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,认真地看着陈渔,聆听教诲,一时间,陈渔有些不好意思了:“喂,干吗呢?”

“聆听教诲呀,真像我妈,请问讲完了吗?”杜宁严肃而又调侃地说。陈渔哭笑不得,手指指向他,一字一顿地说,“不以……”刚说出两个字,两人便异口同声: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。”

见陈渔笑了,杜宁便说:“你看,你吃也吃了,喝也喝了,总不能撒手不管吧?”见杜宁一脸狡黠的笑,陈渔立刻晴转阴,正色道:“aa制。”

杜宁惶惶然:“你是我大姐,天使大姐。”

“我没你这样的弟。”陈渔斜睨他。

“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?”杜宁这样一求,陈渔实在有些推不掉,索性便答应了,轻咳一声:“刘芳菲她同意去吗?”

“同意,同意。”

陈渔抱怨道:“看你那得意劲儿,没想到我成了你的帮凶,让我好有罪恶感。”

“以前我也帮你来着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当然不是流产这事。”杜宁一脸坏笑,“第一次在‘花苑王’吃饭,是我帮你要了碗汤喝。”

陈渔哑然失笑:“这也算帮我?好好好,现在我们扯平了。”结完账,两人起身离开。经过另一包间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杜宁的耳朵:“我也不吃亏,lv包、钻石,该有的都有了,他杜宁一定以为我在家哭天抢地呢,哈哈。”杜宁往包间里一探头,刘芳菲正和她的一些朋友推杯换盏。杜宁怒不可遏,陈渔赶紧拉他离开。路上陈渔若有所思起来,“我想不明白芳菲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灵魂?”

杜宁已经平稳了情绪,笑着说:“天使大姐,我最爱听你说这样的话,像是童话般的语言。”陈渔斜睨他,杜宁自鸣得意起来,“怎么样?事实证明,我是正确的吧。”陈渔没答理他。

杜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冷哼道:“在她刘芳菲眼里,lv包、钻石是奢侈品,在我眼里爱情才是奢侈品,幸好我没给她,没爱上这种女人。”

陈渔偏过头看着他,不屑地冷哼道:“什么是爱情?不见得你能懂得。”

到陈渔的楼下,杜宁给了陈渔一张字条,上面写有刘芳菲的电话:“明天8点你给她打电话。”说完,杜宁一溜烟地闪了,他怕陈渔变卦。

5

海青市要举办一场模特大赛,杨淇想要参加、争取拿个名次。模特的级别从高到低分为首席、超a、a、b、c五个等级,她到现在一直没拿过奖,处于c类,级别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收入的多少。杨淇马不停蹄地积极作比赛准备。这几天她总收到一些匿名信,大意就是让她去“金尚”605见一个人,杨淇暗想:“有着如此大的耐性,这到底是谁?”她决定要去金尚605。对面坐着一个人,杨淇看了他一眼,不禁大吃一惊,好像头顶有一道闪电劈下来,映照出她定住不动的惊叹。她心里开始惴惴然:“啊!怎么会是他?”电光石火间,这个男人和杨淇的眼睛碰到一起,他们眼神对牢,许多从前的遥远的记忆如黑白影像的叠加,在一些半明半暗的回忆中,从前!……他们觉得已经远得很了!

静默!一阵的静默!似水流年在这里滔滔地流着。昨日开始重现,他叫邓超,是杨淇的大学同学,也是她曾经的男朋友。大学毕业后,邓超去了国外留学。虽然俩人恋恋不舍,但邓超承载着家人“鲤鱼跃龙门”的厚望,不得不踏上求学之路。那时候,杨淇总是背着个大包,一天要奔波好几个学校,去教学生舞蹈,挣来的钱全都寄给邓超当生活费。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子总是背着个大大的背包,这让许多人感到不解,背那么个大包干什么?包里装的都是什么?她总是笑而不答,别人送她外号“蜗牛小姐”。没邓超的日子里,她就把苦累当做一种幸福的陪伴。

有天邓超的父亲为了让儿子安心念书,瞒着邓超来找杨淇,苦心相劝要她放弃这段恋情。他说,他俩的未来充满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,还说,邓超将来前途远大,不希望有什么绊脚石……最终杨淇妥协了。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,第二天她的大背包带子断了,自此她再也没背过,关于包里的幸福秘密,还没来得及向别人说,就被永远地埋藏在包里。她去了别的城市,换了新的联系方式,把包扔进了海里,从此石沉大海,殊途陌路,她也不再是“蜗牛小姐”了。包即使不打开,闭上眼她都能记得里面的每一样东西,包里装的全是和邓超有关的东西,有他写给她的情书、信件、他的头发、剪下的指甲、旧手表、白衬衣、鞋带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
邓超招呼服务员上菜,看得出他正值春风得意之时。邓超不阴不阳地说:“听说那年,你傍上大款了?”他的话像一把剑,出鞘就伤了她,杨淇耳清目明地看着他,眼里潮乎乎的,她知道这是个深重的误解,他恨她,一直都在恨,但她心里的委屈又有谁知。

“有钱真好,金钱的声音最响亮,人人都要听它的话。”邓超的话刻薄,像刀在冰上划,说着他从包里拿出六万块钱,扔在桌子上,“当年我留学,你寄给我的生活费是一万二千块,现在我五倍补偿你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杨淇看着眼前的这堆钱,想着曾经的“蜗牛小姐”背着大背包,拼命奔波赚来的血汗钱,现在他计算出了精确价值,就是六万。杨淇知道自己就是自取其辱,她夺门而出,这时就在门外碰上了葛根,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。

葛根跟了出去,杨淇趴在路边一棵法桐树下哭了起来,葛根劝慰:“你这是怎么了?有什么伤心事,向我说说。”他扶着杨淇的肩膀。杨淇泪流满面,转身猛地抱住了葛根,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起来,葛根是一脸的惊喜,很幸福的样子。幸福也就三十秒,杨淇擦着眼泪,愤然地看着葛根:“我怎么在哪儿都会遇见你?”

“我们有缘啊。”

杨淇不答理他,摸着发疼的脑袋,径直去前面拦出租车,葛根紧跟在后面,杨淇尖声道:“别跟着我,我讨厌你!”虽然杨淇对他句句口吐恶言,但句句说得他心花怒放。

这时前面疾驰来一辆车,电光石火间就要撞到杨淇了,葛根三步并作两步,把杨淇拉了过来,惊慌失措的她又倒进了他的怀里。

匿名信的事,杨淇没有告诉姐妹党,在外漂泊许久的她,已经习惯独自承受痛苦,有麻烦的事情,即使说给朋友听,除了感受她们真切的关心和爱莫能助的同情外,只会徒增歉意。几天里,杨淇强迫自己不去想“蜗牛小姐”和邓超。

寂寞的女人总是漏洞百出。杨淇这段时间总是迎来送往,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,忙得不亦乐乎,一片虚假的爱情繁荣景象。她觉得反正在下一次爱情来临之前总需要打发时间,打发寂寞。

这天温波兴高采烈地来接陈渔下班,陈渔看到他,则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,温波见状,春风满面出其不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“美宝莲水晶凝彩唇膏”。

“喜不喜欢,你用用看。”

陈渔暗想:“即便涂上蜜,恐怕也说不出让你感到余音绕梁的话来。”陈渔抬眼看着温波,心想:“怎么看,怎么感觉都不来电,干脆长痛不如短痛!”她轻咳一下,急促地说道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温波的满面春光立刻被风卷残云。

“我感觉我们不合适。”

“我感觉挺好的。”

“我不喜欢你,对你没感觉。”陈渔咬着嘴唇,很难为情地说了出来。

“我喜欢你不就行了?”温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陈渔一脸的愕然,他解释道:“被爱的人总比苦心去爱的人幸福得多,所以你应该感到幸福。”

陈渔不以为然:“知道什么是幸福吗?”温波一副无辜的样子。她凛然地说道:“幸福就是我爱的人正好也爱我。”陈渔说完转身离去,剩下温波在那里茫然。

第二天是姐妹党周末聚会,大家在叶之之茶馆里,商量着去哪儿吃饭。陈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
“你怎么了?”叶之之关切地问。

陈渔把信推给她们,叶之之拿过来,拆开看,杨淇和安灰凑了过来,仅看那**辣的称呼就知道,这是封情书。字是辣椒红,应该是用毛笔写的。

“一封情书就把你搞得垂头丧气的?”叶之之不解地问。

“要让杨淇遇到,还不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呀。”安灰揶揄道。

杨淇白她一眼:“得,直接说我上天好了。”

“这是用血写成的。”陈渔的声音无力,如同冷秋的蝉鸣。

杨淇一听,声音激动起来:“天哪!感动死了!”

“很少有男人会为女人流血的。”安灰由衷地说。

姐妹几个齐齐地往信纸的落款看去,上面写:爱你的猪头。

“谁是猪头?”

“温波。”陈渔愁眉苦脸。

“太感动了,真的,你就从了他吧。”杨淇一脸雀跃。叶之之和安灰在认真地读血色情书。真正让陈渔隐隐不安的地方在信的中间位置。温波在信中说,他爱陈渔,永不变。海可枯,石可烂,但他的血不会变,永远是红色的,滚烫的。温波还说,如果陈渔不答应做他女朋友,他会让血流得更多,如果拒绝,他会让血永远凝结。

读完后,叶之之问陈渔:“你什么感觉?”

“十分恐惧,我根本就不爱他,他反要胁迫我。”陈渔十分苦恼。

“拿刀架人脖子上,你爱也得爱,不爱也得爱。”安灰说道。

“爱情就是场历险记,说不准会遇到什么情况,你现在遇到的是惊悚片。”杨淇说道。

陈渔沮丧地掩面:“我真的害怕,有天他会扶着一只带血的胳膊来找我。”

大家看着陈渔伤心的样子,也都感同身受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就在这时,温波来了,他阴鸷的脸上露出狼狈的样子,大家的心“咚咚”地跳了起来。温波把手中的一个纸袋,放在了桌子上。大家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,感觉像刀。一时间,一切都安静了,太安静了,像置身于暴风雨的前夕。

这时温波开口说话了:“那封血书,你收到了吧?”他身上的狂野之力,在胸中冲撞奔突,很骚乱。

陈渔惊慌地看向姐妹们,她们都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,陈渔努力地镇静自己,说道:“收到了,但我并不感动,因为我不爱你。”

温波听后,怒气冲冲,多变的脸上挂着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冷酷。大家注意着他的手,担心他会不会伸向纸袋,掏出刀来进行自残?温波说道:“我有车有房,况且我爱你,你应该感到荣幸。”

叶之之不满地说道:“不能因为你爱她,她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啊!”

安灰又说道:“你人看上去也不错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。”

杨淇凛然地说道:“况且这花并不怎么好,体弱多病,还外带精神抑郁,搞不好,哪天就被你逼疯了,也说不准,哪天半夜里,会卸下你的一只胳膊或是一条大腿。”温波倒吸一口气,愕然地看着陈渔。

杨淇真是语出惊人,说得像极了一部超级惊悚片,让陈渔、叶之之、安灰不得不大吃一惊。

“有病我也不怕。”温波好像并不气馁,但他的声音有点儿发颤。叶之之趁温波不注意,把那纸袋悄悄拿走了。

正在这僵局时刻,从茶馆单间里走出一女人,衣饰豪华,态度傲慢,她不声不响地走到温波面前。这时大家的眼神都注视过来,只见温波一脸惊喜的样子,他有些激动,不断地揉搓着手。这女人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,然后走了出去,温波急急地跟了出去。惊悚片转眼成了悬疑片。两人交谈的话不多,却很干脆,这女人走得很快,温波紧紧相随。

“你男人了许多。”这女人说。

温波笑笑说:“是你让我成长了。”

这女人冷笑一声,温波问道:“这一年,你去哪儿了?怎么音讯全无?”

“去西藏了。”这女人回头,大大的太阳镜遮盖住她俊秀的脸庞,她嘴角上扬,问道:“要不要再追我一次?”

“要!”

“你的内心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。”

……

她们几个莫名其妙地看着温波和这女人渐行渐远,叶之之战战兢兢地拿出那个纸袋,她们几个凑了过来,打开一看,原来是一个记事本,翻开,里面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有。正在她们诧异不已的时候,陈渔的手机响了,是温波发来的短信,上面说:刚才那个女人,是我曾经给你提起的同居女友,现在她回来了,我要好好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姻缘。另外纸袋里是一个记录本,来时,我作好了打算,如果我真得不到你,那么我希望你在这个本子上,记录下你和你另一半恩爱幸福的每一天。

她们几个面面相觑,长舒口气。陈渔看着那封带血的情书,不禁皱起了眉头,杨淇见状拿过情书,边看边说道:“哭丧着脸干什么,以后它就是你向其他男人炫耀的资本了。”陈渔苦笑,“别逗我了。”

这时杜宁打来电话,因上次陈渔陪芳菲流产的事,杜宁想请她吃饭,今天姐妹党周末聚会,所以陈渔改在下周。

挂断电话,她们几个虎视眈眈地看着陈渔,陈渔一脸的愕然:“喂,你们干什么呀?”

“这么快就另有新欢了?”安灰揶揄道。

“如实招来。”叶之之说。

陈渔极其无奈地看着她们,似笑非笑地说:“刚才打电话的是杜宁。”

“杜宁怎么了,他又不是你二大爷,一样有新欢的嫌疑。”安灰挑剔地说。

陈渔认真地说:“别开玩笑了,我和他怎么可能?他看不上我,我也不喜欢他,我们只是朋友在一起逗乐。”

杨淇由衷地说:“‘富二代’是看不上咱家陈渔的,就好比麻雀和金丝鸟,人家喜欢的当然是金丝鸟了。”一会儿,杨淇讪笑着诡秘地眨着眼睛对陈渔说:“要不把他给我介绍一下。”

叶之之端着茶,走了过来,笑着说:“陈渔,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是真的,别介绍给杨淇。”杨淇听后,嗔怪起叶之之来。

陈渔坦言道:“知道杜宁为什么请我吃饭吗?因为我陪芳菲去做人流。我听芳菲说,他有很多的女朋友,如果坐下来的话,得有五桌。”陈渔夸张地伸出五个手指头,“杜宁太孩子气,吃喝玩乐无所事事,没有一点儿责任感,把你介绍给他,等于是把你往火坑里推。”杨淇一脸的失望,安灰和叶之之在一旁笑了起来。

6

周三的时候,杜宁给陈渔打电话:“福娃,下班我请你吃饭吧,以表示感谢。”

“帮你做这种事,真有种罪恶感。”陈渔嗔怪道。

“得,你是我的天使大姐行了吧,我今天非得要请你吃饭。”

“真不用了,今晚我要去相亲。”

“哦。”杜宁若有所思,问道,“在哪家饭店?”

陈渔收拾东西,准备下班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在谷满多。”

杜宁笑着说:“那祝你成功。”

“谢谢。”挂断电话,陈渔准备去赴约。这个相亲对象是公司保洁阿姨给介绍的,是一老师。

杜宁也来到谷满多,他和强子、郭子等一些朋友来吃饭。一进饭店,他就看到陈渔和她的相亲对象端坐在12号桌前。杜宁暗自笑了笑,他选了一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。强子见杜宁直往那边看,问道:“那不是你的福娃吗?”杜宁笑着说,“她在相亲,这男的看上去绉绉的,好像还不错。”点完菜后,杜宁对服务员说道,“给12号桌加道菜,蒸什锦要辣的,这盘菜算到我们这桌上,别对客人说。”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离去。

强子和郭子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一脸愕然地看着杜宁,他狡黠地一笑说道:“好戏一会儿就开始了。”

不久,陈渔不停地打起嗝来,那样子看起来相当不观,那相亲对象一脸愕然地看着陈渔:“你怎么了?!”

陈渔上气不接下气地打着嗝:“对……对不起,怎么……有……有辣菜呢?”陈渔打嗝不断,说起话来十分费劲儿。杜宁他们掩嘴笑了起来,杜宁低声说道,“陈渔一吃辣的就打嗝。”

“我记得咱们没点辣菜啊。”相亲对象说道。

陈渔刚想说话,冷不丁地上来一个嗝气,她不好意思地捂着嘴歉意地微笑,她嗝声不断,相亲对象听得心惊肉跳,两道眉毛开始皱了起来,最后便是厌恶的表情了。杜宁他们在一旁乐得不行,吃完饭赶紧就撤了。出来饭店门口,杜宁仰天大笑:“太逗了,笑死我了。”强子和郭子也哈哈地笑了起来。

结账的时候,服务员说:“总共186元。”陈渔掏出钱包准备结账,相亲对象掏出93元钱给服务员,“我们aa制,这是我的那份。”

陈渔还在打嗝,拿过结账单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我们……没点辣菜……怎么……”

服务员只好说了:“哦,刚才18号桌,有一小伙子,要给你们加道菜,不让我们说。”

陈渔一脸愕然,暗想:“小伙子?”结完账后,相亲对象先走了,她知道这次又没戏了。她呆坐在那儿,肆无忌惮地打着嗝,她暗自嘲笑:“只有这嗝声,还在坚持不懈地陪着我。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,是杜宁打来的,顿时她恍然大悟,一切都有了答案,“是杜宁”。心里越生气,嗝气也就越重。杜宁按捺住心中的得意,“福娃,相亲相得怎么样?”

陈渔羞恼起来,恨恨地说道:“你来谷满多!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杜宁张了张嘴,若有所思起来,强子和郭子都问他:“怎么了?”

杜宁说:“她好像知道是我在恶搞。”他们几个面面相觑,接着杜宁说道,“她让我去一下,你们先下车吧。”杜宁再一次来到谷满多,他抄着口袋,嚼着口香糖,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,其实心虚得很。陈渔还坐在12号桌,杜宁面对面地坐了下来,陈渔神色凝重地看着他,一点儿也不耽误打嗝,杜宁笑着遮掩心中的不安,“福娃,你这是吃多了,撑的?”

“我看……你才是……吃饱了撑的。”陈渔气结:“你……干吗……要这样!”杜宁不声不响地起身,走到陈渔身后,猝不及防地在她的后背猛地一捶,陈渔“哎哟”一声,咧嘴、皱眉、瞪眼地看着他,杜宁俏皮地歪着头,迎着她恨恨的目光笑,“不打嗝了吧?”

陈渔把手放在胸口,过了一会儿,她果然没有再打嗝,陈渔乐了起来,只一小会儿,脸上的笑容便如风卷残云般地消逝,冷着脸说:“你干吗要这样,你让我错失了一个好男人,说不定我就能嫁给他,说不定他就是我的老公,孩子的爸。”

“说不定还是你前夫呢。”杜宁觉得对恶搞这事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了,但听陈渔这么一说,他有些不乐意:“有什么可惜的,再说没看出那个男的有多好。”

陈渔懒得答理他,杜宁接着说道:“那男的根本就没看上你,和你打嗝无关,他要是喜欢你,你放屁,他也乐意呀,你想想是这么个道理吧?”

陈渔极其无奈地看着他:“不要企图掩盖你的‘罪行’。”

“我没有,这是事实,改天我让你见见我的一位女朋友,让她教教你如何打扮自己,女人一定要时尚、风情、妖娆,这样男人才会喜欢。”

“用不着!”陈渔一字一板地说,杜宁狡笑着。陈渔心中隐隐不快,不依不饶道:“我要惩罚你。”

“好啊。”杜宁痛快地答应。陈渔沉静地想着如何惩罚他的方式,可实在想不出来。

杜宁道:“天使大姐,你这么善良,怎么能想得出来?我给你提个建议吧。”陈渔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,他说道,“我后备箱有一套大熊道具服装,要不我穿上它,你牵着我,在街上走一圈?”

陈渔想了想,这个方式够解气,便答应了。杜宁和陈渔离开饭店,在一条不是很繁华的商业街上停了下来,杜宁打开后备箱,里面堆放着一些丝袜、胸罩,还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东西,杜宁在它们下面找出了“大熊”。

陈渔说:“杜宁你太恶心了吧,收集女人的东西。”

“我把灯给你弄亮,你好好看看。”杜宁说着把灯弄亮了些,陈渔仔细一看,原来这些东西全是她“卖”出去的那些地摊货,她捧腹大笑起来。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钟,路上行人不是很多,杜宁果真穿上道具服,一个1.82米的憨厚可爱的大熊便出现了,没有绳子,陈渔索性用丝袜当绳子套住“大熊”的脖子,两人哈哈笑着。一些行人驻足侧目,陈渔有些不好意思,一鼓作气,喝了两瓶啤酒,这时晚星满天,微风习习,空气湿凉透着花香,有些微醉的陈渔“牵”着“大熊”,杜宁时不时做出一些搞笑的或狰狞的动作来,两人声势浩荡地游走在大街上,陈渔边走边朗诵舒婷的《致橡树》:

……

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,

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,

根,紧握在地下,

叶,相触在云里。

每一阵风吹过,

我们都互相致意,

但没有人

听懂我们的言语。

你有你的铜枝铁干

像刀,像剑,也像戟,

我有我红硕的花朵,

像沉重的叹息,

又像英勇的火炬。

我们分担寒潮、风雷、霹雳;

我们共享雾霭、流岚、虹霓。

仿佛永远分离,

却又终身相依。

这才是伟大的爱情,

坚贞就在这里。

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,

也爱你坚持的位置,足下的土地。

朗读完后,陈渔回头对“大熊”傻笑着,“福娃,你读的这是什么?”杜宁紧着嗓音,变换腔调,俏皮地说着。

“这是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你个呆瓜大熊,上学光知道玩了吧?”

走过了一条“金光”街,拐入“相思”街,在自动售货机前,陈渔又买了一瓶啤酒,“大熊”用动画片里邪恶的嗓音提醒她:“再喝就醉了,就会被大熊吃掉。”陈渔醉笑着说,“吃掉就吃掉吧。”她一边“牵”着“大熊”一边喝着啤酒,傻笑起来,可是不一会儿,一种落寞的空虚感突然袭上心头,她又哭又笑,眼泪在脸颊上奔流,嘴里喃喃地说道,“我一定把自己嫁出去,他会出现的。”陈渔把自己灌醉了,身体飘忽忽的,差点儿摔倒,杜宁伸手一拉,陈渔顺势便倒在了他的怀里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:“大熊的怀里好宽阔,好踏实。”她使劲地抱着“大熊”的腰部,杜宁的心猛地一颤,任由她那么紧紧地抱着,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缭绕在心间。一会儿陈渔微睁着醉眼,恍惚地看着“大熊”,委屈地说:“‘大熊’为什么没有人爱我?‘大熊’你告诉我,爱我的人在哪儿,好吗?他迟迟拒不出现,是不是对我的惩罚?”

杜宁怜惜地摸着陈渔的头,那一刻,他发现她是那样的迷人可爱,需要有人来保护她,关爱她,一时间,好像有种力量在推着他,杜宁张开有力的双臂,将陈渔拥入怀中。

……

早上醒来,陈渔只觉得头很沉很痛,翻身一看,桌上的水杯下面压有一字条,是杜宁留的:福娃昨晚你喝得太多了,吐我一身,记得起来吃东西。陈渔微微一笑,头还是很疼,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努力回忆着昨晚上的事:“好像我喝多了,又哭又笑,然后抱住了‘大熊’,他好像抚摸我的头。”陈渔依稀记起这些,又觉得似是而非,很恍惚,她伸了个懒腰,摸着自己的头,然后浅浅地笑了。

7

小绵的亲生母亲找到了!

亲生母亲见到小绵后,放声地哭了起来:“孩子,我一直在找你,你去哪儿了啊?”一种强烈的感情迸发出来,多年来,它积郁了很久。小绵在母亲面前跪了下来,无法抑制的激烈感情一口气冲了上来,她说的第一句是:“对不起!对不起!我让您痛苦了二十年!”

母亲早已哽咽:“是我对不起你啊!娘的心头肉,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呀。”母亲觉得这一切好像有些不真实,前一天,她和别人还说起小绵,隔一天就真的出现在眼前了,她哭着笑着,一阵悲一阵喜刺激得她有些恍恍惚惚。小绵以前的名字叫小玉,她的爸爸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,给小绵买回一板娃哈哈后,就出车祸当场身亡。

母子都被骨肉分离的痛苦折磨了很久,今天终于相聚,痛苦的意义立刻显出来了,蒙上一道柔和的光,悲哀也闪出恬静的光彩,从此有了一种健全的、正常的、和谐的生活状态,终于可以如释重负,可以从悲苦的心境中走出,体会到纯粹的快乐和满足,可见这种根深蒂固的母子情,是多么神圣与恬静。

叶之之提议把小绵养母请来,合到一起,拍张全家福。这一提议得到《城市早报》和《鲁城晚报》记者的赞同。party在晚上7点开始,叶之之高兴地给骆坤打电话:“小绵的亲生母亲找到了!今晚有个party,和我一起去吧?”叶之之对镜淡扫娥眉。

“今晚不行,有场nba比赛直播。”骆坤坦然说道。

“明天在网上看也行啊?”

“那感觉可不一样。”

“怎么不一样呢?”

“我只是不喜欢。”

“你真不去?”

“不去。”骆坤说得很肯定,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,他的这两个字,仿佛有千斤重,把叶之之先前的那颗雀跃的心粉碎无遗。

“你这人就是很自私。”叶之之的语气硬邦邦,赌气地挂断了电话。骆坤再没打来电话,这是叶之之意料到的,他就是这样自私地伤害别人。

杨淇忙着作模特比赛准备,但在百忙之中,她还是十分乐意参加这次聚会,她马不停蹄,不放过任何一次party。她画着精致的妆容,想必是抱着猎“艳”的心态而来,看陈渔有点儿厌倦,提不起兴趣去结识另一个男人,杨淇士气高昂地鼓励安灰和陈渔:“打起精神来啊,说不定这次聚会就能遇上个好男人,到时,你们就会对现在的委靡状态,后悔不迭。”

安灰、陈渔信了杨淇的话,刻意打扮了一番。叶之之对骆坤心生怨气,赶来和她们碰面。安灰载她们去聚会的酒店。“骆坤怎么不陪你来?”

“他不来了,有事。”叶之之一脸的不高兴,烦躁地捋了下额头的头发。

“什么事呀?”杨淇穷追不舍,她喷着香水,陈渔微凑前,借借香气。

坐在前排的叶之之回头看了下杨淇,欲言又止的她看到杨淇一脸的不可辜负,于是便说道:“他在家看球赛。”叶之之很难为情的样子,好像感到愧疚的人是她。

安灰惊奇,先开口道:“你们之间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叶之之答,杨淇挑眉道:“哼,瞧瞧,什么人呀,太自私了,爱自己超过爱别人,看到了吗?叶之之你和球之间,他选择了球。”最后这句话杨淇说得掷地有声,声声入叶之之之耳。

一个急刹车,前面红灯亮了。

“男女之间没有平等的爱,总是一个爱,一个被爱。这是我和温波相处时,总结出来的感受,关键是,你得乐在其中。”陈渔在情场上风来雨去,历练了不少,说这话时语气沉稳缓慢。

“对,看得出,你对温波没一丝好感,所以不会乐在其中。”安灰说。

叶之之手扶额头:“是,爱不平等,我发现我自身的那种爱的奴性在骆坤那里更加发扬光大。”

“爱一个人就会成为奴隶吗?不!我可不要这样,我要做骄傲的公主。”杨淇说。

“是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得不到回报?”叶之之问。

“喜欢,愿意,付出了,至于回报,就交给命运。”陈渔说。

“如果是这样,那爱情还不如仇恨,至少,我踢你一下,你总要再还我一拳。”安灰说。

……

绿灯亮了,车走了起来,此时正值下班时间,这个城市变得车水马龙、热闹起来,广播里响起席慕容的诗“如何让我遇见你,在我最美丽的时刻……”;路上法桐树下情侣手牵手甜言蜜语;街心公园里飘着一个大红色的气球,上面写着:“丽,我爱你。”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,空气中浮动的全是爱的颗粒,这是个人口稠密的城市,全市人口已经达到了九百多万,现在好像全都简化成两个人,男人和女人。车行到酒店门口,四个女人收拾着装准备下车,这时广播里传来“要结婚的就去结婚吧,要单身的就去单身吧,反正最后你们都会后悔的”。语调颇有周星驰搞笑的成分,惹得她们几个哈哈大笑起来。

聚会很融洽,人也很多,有许多人都是通过微博来关注小绵寻亲这件事的,知道聚会,他们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参加。小绵的养母和亲生母亲拉手而坐,小绵的姐姐弟弟也从外地赶了回来,一家人团聚,很幸福很甜蜜。安灰手举相机,“咔嚓”,幸福的瞬间被定格。

杨淇寻寻觅觅,安灰见状,关切地问道:“亲爱的,有不错的单身男人吗?”

杨淇一脸落寞地说:“感觉像逛菜市场似的,没一个看上眼的。”

陈渔喝着果汁,吃着小点心,不听不问,悠然自得。席间,叶之之去卫生间,她把手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面,却不怎么出水。她奇怪地看着水龙头,闷想:“当我不存在呀?”气结,她又一次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,可还是不出水,这时旁边一男士热情过来帮忙,手扶向叶之之的手腕,帮她感应取水。水流了出来,叶之之向他讪笑着,“谢谢你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男士回以微笑,转身离开。

叶之之补完妆,回到大厅里,这时一记者神气十足地走上台,笑说:“我们今天的主题是‘团圆’,我想借此机会为我们的单身男女提供一个寻找爱情的平台,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,也能团圆起来。”这名记者随后向台下某人挥手,示意其上台来。大家的目光随即聚到一处,这位男士不好意思地拱手致意,记者热情地说道,“欢迎大作家许志森上台讲话!”

叶之之在心里“哦”了一声,原来在卫生间相遇的这个人,他是作家,叫许志森。

许志森说:“如果这世界上目前处在28岁至35岁之间的单身男女,有10000人,可能其中有6000与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擦肩而过。”他语气自信,表情安然地微笑,特别是嗓音充满磁性,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。叶之之以为作家的光芒都藏在字里,应该不热衷于言谈的,没想到许志森却是内外兼修。

“剩下的4000人里有3000人你们互相不来电,剩下的1000人里有900人不喜欢你的性格,剩下100人里有90人不喜欢你的胸部。”叶之之注意到,许志森羞赧地笑了,这让叶之之感到这人挺有趣,“剩下的10人,有5个不喜欢你走路的姿态。”许志森像变魔术一样,掰着手指头算。台下众多单身男女瞪大了眼,一边看一边听,感觉他那几根手指伸缩自如性感极了。

许志森停下不说了,台下有人疑惑地问:“还剩5个人呢。”

“是,剩下5个人。”许志森喝了口咖啡,大家屏气静息,像是将要见证奇迹发生,他轻咳了一下,又伸开他那性感的手指,微笑着说道,“有你的双亲和你的密友,重要的是有个他(她),也只有他(她),在看清你的真面目后依然喜欢你的人。”

台下有人起哄,问道:“许作家,你找到那个人了吗?”

许志森难为情地说:“说实话,我也在万千人中寻找着这么一个人。这需要耐心、细心地仔细辨认,我相信那个她,同样隐匿在茫茫人海中,戴着面具也在找我。最后希望大家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,有情人终成眷属!”

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,大家被许志森那饱含朝气的言辞所打动,春心萌动悠然神往地期待另一半的出现。聚会大厅里,呼之欲出的暧昧在暗处涌动,单身的男男女女纷纷在字条上写下自己的信息,贴在大厅里的一棵“爱心树”下。

杨淇一下子变得欣喜若狂起来,在字条上写下自己的信息,一边写一边问叶之之:“你要不要也写一张?”

叶之之斜睨她,看到陈渔一直不动笔,叶之之问道:“陈渔,你怎么不写?”陈渔拽过叶之之,悄声说道,“刚才有一帅哥,老看我。”

“哪个?”叶之之问。

陈渔小心地用手指了指,靠窗前那个穿黑衬衣正接电话的男士,陈渔一脸欣喜:“即使一个背影,是不是也足以令人觉得此人的风采一览无余?”两人乐了起来。安灰大步走来,看到陈渔悠闲地吃瓜子,便说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真打算戒男人呀。快写呀,说不定,这儿就真成了好男人的风水宝地了。”

叶之之和陈渔交换了个眼色,偷笑起来。杨淇帮腔:“就是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。”她写完最后一个字,扭着腰肢走到树前,谨慎地贴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
安灰单手拿起笔“刷刷”两下,搞定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有枣没枣的,打一竿子再说。”安灰贴上后,回来对叶之之说,“叶之之,你应该写一张。”叶之之皱眉看她,安灰撇撇嘴说,“骆坤太飘忽不定了,简直像天气预报。”

叶之之气嘟嘟地撅着嘴,安灰转身离去,陈渔也向叶之之摆摆手,去了那面窗前,杨淇去卫生间补妆。剩下叶之之坐在大厅里对着这棵“爱情树”寂寥地喝着咖啡,她没有任何方向可以挺进,稳坐着,看着周围的这些单身男女,人影稠密,暗香浮动。

“美女。”一男士的声音在安灰背后响起,听上去很舒服,安灰惊喜地一回头,听到的却是:“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?”她看到帅哥旁边站着一窈窕淑女。安灰强颜欢笑。

陈渔觉得自己的春天好像要来了。他叫劳佳,是一广告公司的经理。35岁,很好的年龄,是男人人生最好的黄金季节,他看上去干练、儒、很自信。这样的男人让陈渔很是喜欢。

“刚才你坐在那儿,我一眼就注意了你。”劳佳说。

“是吗?我没化妆,人也不漂亮。”陈渔含羞。

“我就喜欢你这种纯真的女孩儿。”

“其实太天真无邪反而会成为别人的笑柄。”

“怎么会?那种打扮得妖娆艳俗,自以为很聪明的女孩,才最容易成为别人的笑柄。”陈渔仔细地看着他,倾心地想,“他会是我的另一半吗?”

劳佳潇洒地摇晃着酒杯,缓缓地喝了口红酒,对陈渔低语道:“知道吗?你身上有股很清香的味道,让我喜欢。”面对他那深情的双眸,温柔的声音,陈渔的心开始狂跳起来,慌乱中,她喝了口红酒,又香又醇又滑,丝绒一般,他俩相视一笑。

这时许志森微笑着向这边走来,叶之之释然般地笑了,示意一起坐,许志森看到叶之之的咖啡杯空了,走到前台,添满杯,单是这一点就使他看起来光辉耀眼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略停一会儿,两人笑了起来:“好像今晚到目前为止,我们来来回回就只说这么一句话。”许志森说。

“是啊。那我多说一句,我叫叶之之。”

笑声停住后,接下来一阵沉默,彼此有点儿尴尬,最后还是许志森找了个话题:“在卫生间,你的手伸向感应水龙头而水没有流出,你愤然说了句,‘当我不存在呀。’这让我想到了‘存在感’这个词。”

“作家的思路就是不一样呀。”叶之之笑着说。

“我的存在感指数就不高,在人群里,常被人忽视。比如,在马路上招出租车,别人一搭手就停,可我要拦至少五辆才有车停下。还有,和对方见过两次面,再次见,他总以为是新朋友。”

一时间,让叶之之想到,她在骆坤心中的存在感指数……不觉黯然神伤起来,她说道:“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在你爱的人那里的存在感指数。”

“说得不错。”许志森向她碰杯。这时杨淇走过来了,步伐中有一种非常柔和的扭动,叶之之放下咖啡杯,向许志森介绍杨淇,两人招手笑笑。叶之之揶揄道:“她的存在感指数挺高的,在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。”

杨淇收到一沓的字条,一边看一边说:“在我心里,人民币的存在感指数最高。”

“战果颇丰呀。”叶之之说,杨淇一脸的得意。

“你留字条了吗?”许志森问叶之之,他指了指“爱情树”。

“哦,我有男朋友了。”叶之之说,内心有点儿酸涩。

“哦,那祝你幸福。”

“谢谢,你留了吗?”

许志森坦言:“哦,我没留。”

“为什么?你不是在台上鼓励大家……”叶之之心生疑惑。

“我觉得她今晚没来。”许志森调侃地说,这时他的手机响了,他歉意地离开。

聚会结束了,陈渔和杨淇一脸的欣喜,惟独安灰一脸的漠然。

叶之之说:“杨淇把你手里的一沓字条,匀几张给安灰。”

安灰悻悻然:“别,这样我不踏实。万一哪天,她看上人家了,再从我手里抢走,多不好。”

杨淇自得其乐,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些字条,陈渔扫她一眼,打趣道:“像是得到了一堆饭票。”

安灰、叶之之跟着笑了起来,叶之之说:“哪啊,这简直就是一张张的电影票。”

安灰附和道:“对,她不是一直说,爱情是历险记吗?这里面肯定有纪实片、惊悚片、喜剧片、悬疑片。”

杨淇狠狠地白她们一眼:“这是羡慕嫉妒恨!”接着又甜滋滋地看了起来:“说不定哪张就能换来一辈子的锦衣玉食、鲜衣宝马。”

“那就祝你历险成功,别吃亏。”陈渔说。

“放心好了,最多我投石问路,仅仅试探一下,一击不中,鸣金收兵,全身而退。”杨淇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。

8

叶之之回到家后,已经是晚上11点了,在此期间,骆坤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,她觉得她在他心里的存在感指数是极低的,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。愤然之下她搭车去骆坤家,她没有给他打电话。

骆坤睡眼惺忪,看着叶之之,愕然地问道: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跑来了?”

“我问你,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参加聚会?”

这让骆坤一时有点儿迷瞪,他搔着后脑勺:“这么晚了,就跑来问这个问题?这,这很重要吗?”

“对!”叶之之一脸的坚定,骆坤有些哭笑不得:“我不是告诉你了吗?我在看球赛。”

“球赛比我重要对吗?”叶之之气涌如潮,骆坤两手扶在腰间,无可奈何地看着她。叶之之继续喋喋不休:“为什么妥协的只有我?为什么我得按着你的时刻表行事?这一晚上,你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,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事实。”

骆坤抬眼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她:“什么事实?”

“我在你心里,没有存在感。”叶之之铿锵地说,如黑板上写的大白字,让骆坤哑然。

骆坤拉过叶之之,坐在沙发上说道:“你真是太孩子气了,我以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,做事应该理性些,你去聚会,我看球赛,自由二人行,多惬意的事情,何必上纲上线惹不快呢?”

叶之之不满:“是成年人,但我不是老年人,别搞得我像你妈似的,处处要对你忍让妥协。要知道我们是恋爱男女,我是一个女人,一个爱你的女人!”最后一句嗓音提高了两倍。

骆坤看了看表已经零点一刻了,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,斜睨叶之之,此时她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,骆坤淡然地说道:“看把你气的,好像这事有多重要似的。”

叶之之瞪了瞪眼说道:“说了大半天,油盐未进,你根本就不了解我。”

骆坤顾左右而言它:“洗洗睡吧,我明天还要开会呢。”骆坤去了卧室,叶之之抬头看表,已经零点半了,念在骆坤明天还要开会,她动了恻隐之心,准备鸣金收兵,让他好好休息。仍没等到骆坤的道歉,叶之之又一次妥协了,她知道,爱是妥协。

叶之之石破天惊地发现骆坤家里没有一件她的东西,卫生间里找不到叶之之可用的一条毛巾,没有牙刷、没有洗面奶、没有润肤霜、没有睡衣,什么也没有,甚至拖鞋也是一次性的,这像极了宾馆,她黯然地向卧室瞄了一眼,**睡着的是她爱的人。

叶之之环顾四周,所有的物件好像都在窥视她,她像是一个私自闯进来的陌生人。是的,她每次来这儿过夜都是提着个小箱子,装着一些必用品,第二天早上,再把它们带回去。此时叶之之大脑里有某种信号在响,一个答案呼之欲出,是的,她当机立断地决定,一定要让骆坤感觉到自己的存在,要在这儿留有她的东西和味道:“对!一定要把自己载入他的爱情史册!”叶之之激流勇进,她要捍卫自己的爱情。

这天,叶之之开始了她的爱情布阵,摆好后,趁骆坤没有回来,她去超市买了件性感睡衣,要给骆坤一个惊喜。

没等到叶之之性感睡衣的惊喜,骆坤先受到了一场惊吓,他推门而入,先是一阵香气扑鼻而来,紧接着屋里面的布阵就结结实实地震了他一下,客厅的墙上挂着叶之之的写真大相框,鞋柜上摆着一双粉色拖鞋和五双不同款式的高跟鞋,茶几上放着一个粉色的茶杯,往里走,卫生间里更是热闹,里面逼仄地堆起了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化妆品,浴室角落里散落着一双湿透的黑色丝袜,让骆坤不寒而栗,像蛇一样,阴阴地缠在他心里,转眼又看到,洗脸盆里水淋淋地搭着一条待洗的内裤,地板上还有坐便器上全是长长的头发丝……这“简直是胡闹!”骆坤气结,按捺住心中的火气,在卫生间门口,他无意间瞥见卧室的床头竟然挂起了相框,这是欣然留下的那幅《幸福薰衣草》画像,画里他幸福地牵着叶之之的手。

骆坤深呼吸一口气,他定了定神,回到客厅,给自己冲了杯咖啡,便伸手去拿抽纸,想擦拭喷溅出的水珠,没想到竟然是一包柔柔卫生巾,骆坤无奈极了,在他看来,叶之之的这场爱情布阵搅得整个空间蔚为壮观。

叶之之买睡衣回来了,她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,一眼看到骆坤愤然的表情,感觉房间里一阵阴风飒飒而过,叶之之惶惶然,倒吸口气。骆坤怒视着她问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他随手指了指周围,又看到桌上的卫生巾,愤然的表情更如火药:“这是什么?!这能随便放在茶几上吗?”

叶之之一脸错愕,在心里开始埋怨自己:“糟糕,怎么忘记收起来了呢?”她一把从骆坤手里夺过卫生巾,胆怯地说:“一时忙,我给忘记收了。”

“你确实够忙的,看看卫生间有多热闹!”

叶之之看着骆坤凶巴巴的样子,她理直气壮地说:“你凶什么凶!知道吗?你这里没有我的一点儿痕迹,这让我感觉,我只是你临时的一个床位,招之即来,挥之即走。现在,我要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,时时刻刻分分秒秒!”

骆坤像点着火的纸,渐渐瘫软蜷曲下去了:“你说的好像是钟表。”叶之之很失望,骆坤表情认真地问道,“我不明白一场聚会有这么重要。”

“在你眼里什么最重要?”叶之之看着他,“只有你自己最重要。”

“不。”骆坤摆手否认,“我爱你,这很重要。”

“但我感觉不到。”

“为什么感觉不到?”

“原因在你!”

“我感觉在你。”骆坤断然地说道,叶之之瞪眼看着他,骆坤摊摊手,“对与错,谁来评判?”他耸耸肩,淡然地说道,“行了,今天就到这儿吧,我们就是说到天亮,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。”

叶之之黯然神伤,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浑身散发着侵略性的大男人,她一件一件收拾起自己的东西,摔门而去。

9

模特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,杨淇积极作着比赛准备,忙里偷闲,她要去约会,对,就是那一沓字条里的一位。她权衡比较再三,找出这么一位能入她法眼的男士。杨淇精心妆扮后,给安灰打了个电话:“亲爱的,我约会去了,知道吗?这位可不是那种路人皆可得之的男人。”

安灰挑眉:“希望不是惊悚片,祝你好运。”

穿过几条街,到了约定地点,杨淇瞟了瞟定好的桌号,发现那个人还没到,杨淇抬腕看了下手表,还有两分钟。杨淇坐下,拿出化妆包,快速补了下妆。这时一位男士落座,杨淇移开镜子,审视地往这人身上搭眼,这人看上去十分粗俗,溜肩塌背,没型没款,男士一脸笑眯眯的样子,杨淇不悦:“先生,坐错位置了吧?”

“不会的,是23号桌呀。”

杨淇大窘,顿时萎蔫,当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!他叫祝永发,今年38岁。

“是不是对我不满意?”祝永发龇着满是褐色烟渍的牙齿说。杨淇懒得答理他,他有点儿难为情地继续说,“我奋斗到这把年纪了,对风月还有一点点追求,很实在地想讨个老婆。”

杨淇疾首蹙额:“就你这条件,哼。”

祝永发有点儿急切:“你不是要找,有钱、有闲、有房、有车的老公吗?”

杨淇心里颇不以为然:“上这儿来演喜剧片的吧?抱歉,我没空。”祝永发见杨淇想走,便心焦火燎起来,“给我五分钟时间好吧。”语气十分恳切。杨淇百无聊赖,一副傲慢的神态看着他,“那我就不打算中途退场,成全你,看完这出喜剧片。”

这时祝永发的手机响了,铃声颇大,在咖啡馆里听起来,那效果,像极了村头的大喇叭。响铃唱的是:“牛三斤,牛三斤,你的媳妇叫吕桂花,吕桂花让问一问,你最近还回来吗?”大厅里,一些男女笑吟吟的都扭头往这边看。

祝永发解释说:“每次来电话,我都得等它唱够一遍,才肯接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要是唱在半道接了,我说话就上气不接下气。”

“简直莫名其妙。”响铃唱完了,祝永发摆摆手,表示歉意,他接听完电话,拢了拢头发,继续聊他们的话题。祝永发开门见山:“您长得这么漂亮,我条件也不差,条条都符合您的要求。”

杨淇瞪他一眼。

祝永发赶忙坦言:“我真有钱,存折上的数字,正向八位数迈进。”

杨淇瞪他一眼。

祝永发又赶紧作着自我推销:“有闲,我包了一百亩地,养了一百头牛,还种了二十亩的杨树,平时都有人帮我管理。”

杨淇再瞪他一眼。

“有房,绝不是逗您玩,不是茅草房,是别墅。”

杨淇还是瞪他一眼。

“有车,不敢拿您开心,不是自行车,是宝马。”他说起话来,一字一板,神情煞是庄重。

杨淇接着瞪他一眼。

祝永发说:“你的眼带电,电得我肝儿颤,不敢不说实话。”

杨淇揉着发疼的圆眼:“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,对不起,我们俩实在不搭。”

“我就不明白了,你们女人到底要找什么样的老公?”

杨淇快步离开,身后传来祝永发的声音:“哎,小姐,哦,不,大妹子,你再考虑考虑!”这时祝永发的手机又响了,响铃依然是:“牛三斤,牛三斤,你的媳妇叫吕桂花,吕桂花让问一问,你最近还回来吗?”

……

你方唱罢,我方登场,陈渔和劳佳约会。

“你谈过几次恋爱?”劳佳问。

“相亲无数,但都是无疾而终,至于恋爱,有三次。”陈渔坦诚地说。

“最长的有多长时间?”

“8个月。”

“和男友同居过吗?”

陈渔的脸“刷”地涨得通红,头埋了下去。

劳佳有些迷茫,尴尬地说:“对不起,这个问题很冒昧,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吧?”

“不。”陈渔难为情地说:“我……我没和任何男友同居过。”

劳佳眼神分外地亮了许多,高兴地笑了,轻语问道:“你还是virgin?”

陈渔轻轻地点了点头。劳佳热情大增,点酒点菜。

“来干杯。”劳佳高兴举杯。

“干杯。”陈渔雀跃不已。劳佳为的是virgin干杯,陈渔为她的新恋情干杯。

10

林红是杜宁新交的女朋友,这天,她来找陈渔:“我知道你是杜宁的朋友。”

“有事吗?”陈渔问道。

“我不想流掉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
陈渔暗暗吃惊,但转念一想:“万一她也如芳菲一样呢?”她问道,“杜宁给你买过不少东西吧?”

“那都不是我想要的。”林红认真地说。

“你想要什么?”

“我想得到他的爱,想留下这孩子。”林红向陈渔讲了她和杜宁是怎么认识的,林红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,父亲病重,急需要钱,她下课后去ktv当点歌公主,在那儿遇到了杜宁,他们达成一个口头协议,给林红四万块钱,做他半年的临时情人。可就在这半年里,林红爱上了杜宁。林红潸然泪下,“杜宁不爱我,一点也不爱,都怪我们的相遇方式太糟糕。”陈渔静静地听着,心里一阵的震惊、惋惜和恻然,林红擦擦眼泪,爱怜地说道,“杜宁虽然倔强、孩子气,但内心是善良的。”

陈渔郑重其事地问道:“你告诉我,你真的爱他吗?”她认真地看着林红,林红语气坚定地说道,“我爱!我真的爱他!”

陈渔侠肝义胆地说:“我去和杜宁谈一下。”她把手搭在林红的手背上,安慰了一下她。

陈渔找到杜宁,说明来意,这让杜宁既难为情又无可奈何,陈渔义正词严地说道:“林红是爱你的!杜宁。”

“你是孙悟空吗?有火眼金睛?你知道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?”杜宁声音提高了两倍,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,“她是点歌公主!”

“这些我都知道,这并不能说明什么,重要的是她有一颗爱你的心!”陈渔一字一板地说道。

杜宁叹口气,冷笑道:“但我不爱她,我说过,我的爱是奢侈品,只给我爱的人。”顿了下,杜宁问道,“你凭什么认定她是真爱我?”

“眼神!”陈渔郑重其事地说。

“哈哈,福娃,又在说童话语言吧?告诉你,你太天真了,当初你不是觉得芳菲也是爱我的吗?”

“既然你对谁都不抱真情,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别人?”

“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。”杜宁无关痛痒地说着,他看着陈渔,无奈地说道,“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,可最终你还是知道了。”

“怎么?你还嫌丢人?!”陈渔很尖锐地说道。

“随便你怎么说,你陈渔没权利要求我去爱谁谁谁!”杜宁愤然地说道,陈渔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,杜宁摆出一副不屑于谈此事的样子,平静地说道,“这事不用你管。”

“你以为我愿意管你!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?”陈渔恼怒地离开。

杜宁哈哈地笑了起来,对着陈渔的背影说道:“不知道吧?最好的搭档,便是天使与魔鬼。”

几天后发生的这件事情,让陈渔对杜宁不可原谅。伤心不已的林红割腕自杀,幸好她的同事发现及时,命保住了,但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。事发后,杜宁见过陈渔,陈渔对他愤恨不已,骂他是个恶人。林红的事杜宁的家人也知道了,杜宁的爸爸杜海宏出面平息了此事,正好海天公司在江苏新开发了一个项目,杜海宏让杜宁离开鲁城去江苏。

杜宁去找陈渔:“你凭什么说我是恶人?”

陈渔冷冷地说:“难道不是吗?如果你当时去关心一下林红,也许事情不会这样。”

杜宁极其无奈:“你这人就是这样,把什么事都想得跟童话故事似的。”

陈渔不答理他,兀自说道:“你是一个根本不懂得感情,不懂得爱的人!我们不可能再是朋友了。”

杜宁赌气地离开了。没过几天,他又去找陈渔,陈渔对他躲躲闪闪,她的漠视让杜宁郁闷至极,他愤然道:“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啊,我不过是不想背着你给我硬扣的一个坏名声去江苏。”他一字一板地强调。任凭他怎么说,陈渔全然不理会,杜宁觉得实在是索然无味,简直就是自取其辱,他愤怒又很无奈地看了陈渔一眼,然后离去。

临去江苏的那一晚上,杜宁和强子去喝酒,杜宁一直阴沉着脸不高兴,强子似笑非笑地说:“我就不明白,你干吗这么在乎她的评价啊。”

杜宁闷闷地喝酒:“我也觉得扯淡,管她说什么呢?”此时杜宁觉得自己有种严重的挫败感和失落感,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,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败给了那个其貌不扬心地善良的陈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