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,让我们谈情说爱

chapter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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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商高低与结婚概率

男人爱一个女人完全是另外一些东西,而不是她的聪明。男人爱她的美貌、她的年轻、她的调皮、她的温柔、她的个性、她的缺点、她的乖僻,上帝知道还有哪些别的无法言说的什么东西,仅仅聪明智慧燃不着男人的爱火,激发不起他们的热情。

1

这段时间田大力每天嘴里都要蹦出一串数字,全和房子息息相关,因为他决定要按揭买房:“银行贷款二十万,月供二千,薪水六千,除去生活费、交通费、通讯费等其他乱七八糟费用三千,大概能剩下一千。”

计划不如变化大,按揭买房计划面临泡汤。几天里,房子的首付款变得支离破碎。田大力哭丧着脸说:“这几天,简直像是多事之秋。”陈渔没有说话,她知道,田大力父亲住院,一万八,回家疗养留生活费五千。他姐夫生意亏损,欠银行钱,来借两万,总共四万三。件件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情,躲都躲不过,而且是一哄而上。

田大力唉声叹气地说“沦为房奴才体会到那份前所未有的压力,不敢生病、不敢失业、不敢娱乐、不敢大吃大喝,一切都得小心翼翼。”陈渔也是爱莫能助,她没有多少存款,况且她每月还要给父母邮寄生活费。自从她工作以来,已经是不变的习惯,如果中断邮寄,她能料到细心的父母肯定会着急上火地跑来一探究竟,倒不是因为生活费,而是他们会误认为陈渔的工作或生活出了情况,为了让他们安心,陈渔实在没有办法。陈渔坦诚地向田大力说了自己的情况,然后满怀信心地说,“只要我们的关系一旦稳定下来,我就会把你介绍给父母。到时我们两人就可以一起同甘共苦,风雨同行了。”

田大力有些感动,烦躁的心绪中夹杂着一丝喜悦,他拥抱着陈渔,两人像极了患难的夫妻,现在,现在只能这样了,他们互相爱怜,却无法援手。

陈渔一直陪田大力在一起疗伤,无暇参与姐妹党会。陈渔一直在努力和田大力的一些朋友搞好关系,可强颜欢笑让她真的有些为难。又是朋友聚会,田大力请客,依然是路边烧烤,先上二十个烧饼,田大力兀自说道:“也不知谁给我错充了20元话费,中午我说下午还他,他一直打电话催我,估计他又打够20元话费了。”

陈渔愕然,接着又听他的朋友说道:“我也有一次,手机停机了,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停机,突然来了个信息:空中充值成功,话费余额200元,感动得我呀,简直要跪谢。”

为了一点儿小便宜,他们哄笑起来,满眼都是狡黠而得逞的笑意。田大力说:“怎么这么多傻冒!”

陈渔心中闪过一丝怒火,她突然间觉得田大力简直变成了贪图小便宜的无赖,她惶惶然装作若无其事。吃完饭,回来在休闲街上看到“提拉米苏”,陈渔雀跃起来,抬脚就想进店品尝,这时田大力拦住了她,劝道:“亲爱的,再吃块‘提拉米苏’的话,我们这个月将会少掉半平方米呢,忍忍吧。”

陈渔委屈地说道:“我自己掏钱,不行吗?”说着,就想进店。

“那也不行呀,虽然我不会花你的钱,可你也得学着节约,这是一个人的优良品德,结了婚就得勤俭持家过日子。”田大力把“优良品德”说得重重的,像是写在黑板上一样,让陈渔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。陈渔远远地看着橱窗里的美味,迟疑着、挣扎着……最后看了又看,狠狠地一跺脚,痛下决心转身默然地咽下口水,快速地离去。

这个周末,陈渔去了叶之之的茶馆,杨淇调侃道:“这段时间也见不到你,被田大力回炉了吗?”随后安灰愕然地问道,“怎么你像变了个人似的,穿得简直像上个世纪的人。”

叶之之也上下打量着陈渔:“你的着装打扮开始走怀旧路线了?”

陈渔满不在乎地反问道:“你们就没看出点儿什么?”

杨淇抢道:“土气!”

“恶俗!”安灰说。

“难看!”叶之之说。

陈渔对此不屑,一字一顿地说:“勤俭持家是优良传统!**倡导的!这也是好媳妇的通行证!”大家闻听此言,面面相觑。

陈渔去卫生间,旋即从卫生间出来的杨淇低声爆料道:“陈渔的内裤也换了,是那种地摊货,屁股上还印着大红大绿的‘流氓兔’呢。”

“天哪,完了完了,女人一旦获得爱情,就完全没自我了。”叶之之感叹道。

“就是,你看她俨然像是已婚妇女,满脑子柴米油盐酱醋茶,跑步进入了黄脸婆的时代。”安灰说。

这时陈渔从卫生间里出来了,杨淇起哄:“让我们见识下这田大力是何许人也,能让一个人迅速变成另外一个人。”陈渔将计就计,干脆地答应了,让田大力请她们吃饭。

安灰问:“去哪吃?”

大家没主意,都看向陈渔,她沉吟一会儿,庄重地说道:“吃烧烤去吧。”

“你那样子,我以为去吃大餐呢。”杨淇揶揄道。

叶之之笑着说:“行,随便一点儿就可以,别难为田大力。”

定下来之后,陈渔躲到一边去给田大力打电话:“能不能别一上来就先点二十个烧饼?”

田大力沉默了一下,此时陈渔受不了他的沉默,急切地说道:“我给你三百块钱,到时你去结账,不会让你难为情的。”

田大力定在了“田园烧烤”,陈渔带她们几个到了,叶之之她们对吃饭的环境实在不敢恭维,桌子、马扎、地板都是油污污的。杨淇见状,低声埋怨道:“我可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吃饭。”这话让陈渔和田大力感到有些愧色和尴尬。叶之之给了杨淇个眼色,示意让她闭嘴。安灰则向老板招呼道:“拿十包餐巾纸来!”田大力有些心疼,在这里消费餐巾纸,是两元一包。安灰分了分,招呼大家把纸抽出垫在马扎上。田大力眼光里有一丝愠怒,二十元就这样全都坐在屁股底下了,他暗骂:“简直就是浪费!”

十包餐巾纸把气氛搞得有些凝重,等烤肉串的时候,叶之之为缓和下气氛,同田大力聊天,叶之之微笑着说:“你是在金得利科技公司吗?”

“是。”

“在那儿干得还好吧。”

“好。”田大力的回答总是简短的一个字,这让叶之之觉得自己很无趣。对于这种礼貌周全的冷淡,坐在一旁的陈渔也是尴尬得要命,她似乎没有什么办法。

杨淇自顾地说道:“当爱情遭遇面包危机,就算是来到岔路口上了,可我们小渔,二话没说,勇往直前地跟了你,你可要好好珍惜!”

安灰也跟上一句:“你按揭买房了吗?你可要作好房奴的心理准备,我有一个朋友,他每天都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地匍匐在方圆100平方米范围内,不敢伸缩曲张、不敢大摇大摆,怕生病、怕失业、怕出意外,日子过得简直心惊肉跳。”

田大力把杨淇的话看做是火,安灰的话自然是油,他努力让自己镇静,轻描淡写地说:“你们放心吧,我会对陈渔好的。”他面无表情,可内心里却在磨刀霍霍,陈渔也嗅出点儿躁动,他们暗地里刀光剑影。还未吃完肉串,田大力自顾自地要烤饼,埋头吃起来。这顿饭,大家吃得都不开心,陈渔发觉,现在田大力变得要命的自卑和小气。

吃完饭,大家散伙。陈渔问道:“我的朋友怎么样?”她努力镇静自己。

田大力十分不屑地说道:“一个假装高,一个像个鸡,一个假正经。”

陈渔一脸的惊骇:“天哪,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!她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“可我不喜欢她们。”田大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。

“你简直心理阴暗,在人家面前你觉得自卑,所以自许清高地说一些恶毒的话来遮掩,是不是?!”

“我就是讨厌她们!”

“我更讨厌你那些狐朋狗友!常常把我置身于各种尴尬的情形下,一次次觉得我不够好!”陈渔顿了顿继续说道,“你今天让我很没面子!”

“你一直都没给我面子!”

他们一边走一边吵,吵过了两条街,依然唇枪舌剑,气愤不已的陈渔接着说道:“十包餐巾纸就让你的脸拉长了十分!自卑、小气、斤斤计较!”

“你现在变了,不爱我了,就因为我没有房子!对吧?”

“你放屁!”

陈渔觉得田大力简直不可理喻,她搭车自己回家了。第二天他们就和解了,因为他们还深爱着彼此,田大力主动打来电话道歉,他们都觉得为了各自的朋友争吵不休,不值得,毕竟一起地老天荒相扶到老的是他们两人。

2

叶之之茶馆的生意不太忙,叶之之和杨淇去逛商场。“今天你进内衣店比服装店多了五次啊。”杨淇讪笑着提醒叶之之。

“这有什么?”叶之之反问她。

“还非得让我点透啊,说!你和骆坤是不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?”杨淇一脸的坏笑。

叶之之笑而不语,杨淇说:“怕什么呀,我又不是咱圣女陈渔。”叶之之不答理她,拿着一款玫红色胸衣看来看去,杨淇见状兀自说道,“看你那精挑细选的样子,我就感觉到你们上床了。”叶之之拿起另一款胸衣问道,“你感觉这款怎么样?”杨淇漫不经心地说,“还不错。女人穿胸衣绝不是穿给自己看的,是来取悦男人的。”

这时,一女店长面带微笑地说:“您说得非常对!就冲这句话,我给您打88折。”叶之之赶紧高兴地掏包付账。从内衣店出来,杨淇得意地说:“怎么样,一句话值120块钱,走,请我喝咖啡去吧。”

“好吧,看样子,我一分钱也省不了。”叶之之笑着说,两人准备去咖啡馆,就在这时,骆坤的电话打来了,叶之之甜蜜地接起电话,杨淇抱臂在一旁听着叶之之连声的“嗯嗯”声。挂断电话,叶之之一脸歉意地说,“对不起,骆坤要我陪他去买西装,不能陪你了。”

杨淇揶揄道:“你们是怎么一回事?你买胸衣,他买西装,这么着急互相取悦、互相缠绵?”

叶之之笑着说:“呵呵,他明天要去见一重要客户。”

“重色轻友,去吧你。”

十分钟后,骆坤来了,他们去了“贵和”商场二楼,看了五家专柜,到最后叶之之为骆坤选中了一套她心仪的西装。骆坤高兴地试穿,叶之之看着试衣镜前的骆坤,挺拔性感,神采飞扬。从专柜出来,骆坤笑着说:“怎么这么色眯眯地看我,我有那么大吸引力吗?”

“有,非常有吸引力,君临天下,所向披靡。”叶之之半开玩笑地说。说着两人走到了“衣之锦女装”,在专柜橱窗里的下方贴有一张a4纸,上面标题写:寻找为我买仲夏盛装的男士。下面写了一些个人简介和联系方式,不难看出这是一则征婚启事,叶之之瞟了一眼,笑着说,“不知是谁的创意。”

“不错,很有趣。”骆坤说。叶之之抬脚进入专卖店,一眼看中衣架间的一条白蓝相间的衣裙,欣喜地左看右看,骆坤见状,“去试下。”叶之之从试衣间出来,她看见骆坤在专注地拨弄手机,叶之之问,“有人找你?你有事了?”

“没事。”骆坤便抬起头,看着穿上新衣裙的叶之之,笑着说:“让人赏心悦目,买了它。”

叶之之看了下吊牌,上面的四位数,让她欷歔不已,她赶紧换下衣裙,对服务员说着抱歉的话,拉起骆坤直往外走,骆坤大惑不解:“怎么了?你不喜欢了?”

叶之之不说话,埋头往前走,骆坤一脸愕然地抓住她的胳膊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叶之之难为情地说:“我……我没带那么多钱。”骆坤笑着拍了下她的头,“你等我一会儿,马上就来。”

叶之之心中涌起一种暖暖的悸动。一会儿,骆坤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,袋子里装的是那条衣裙,叶之之含笑不语,人比花娇。晚上她心花怒放地给杨淇打电话:“说实话,他肯为我花钱,这种感觉真好,我很乐意享受。”

“就是,就像安灰说的那样,钱不在多,是男人的就好。”

“呵呵,我是真爱上他了。”

“嗯,女为悦己者容呗。”

3

陈渔注意到田大力换了部手机,是苹果最新款的,价格不菲。这让陈渔有些疑惑,这与田大力朴素节俭的生活习惯背道而驰,一双袜子破洞了都舍不得扔的人,怎会买这么昂贵的东西呢。没想到这个问题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答案,陈渔还没去上班,她正在阳台给花浇水,这盆花在今早开出一朵小花来,这让她有了份喜悦的好心情,但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:“你好,昨晚10点钟,是谁给您打过电话,通话时间大概有半小时左右。”

陈渔没多想,便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

“是这样,我的手机,在宿舍里丢了,偷我手机的人,用我的号给您打过电话,我想问下……”

陈渔听到这儿,她惊慌失措地挂掉电话,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,是田大力。这时陈渔的手机又响了,她被吓了一跳,这是田大力打来的,电话里他满面春风地说:“我这儿有台笔记本电脑,看你能不能帮我低价处理掉。”

此刻陈渔的心一下沉了下来,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,她努力镇静自己:“你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与节俭去积累财富,但你,太让我失望了,你现在这副样子,让我难堪至极,我们分手吧。”陈渔果断地挂掉电话,她看向阳台那盆恬静的花儿她枯萎了,它却盛开了。

盛开的不光这盆花,还有安灰,上午她在“锦时”街上走着,电光石火的一瞬间,她的包被突然一扯,然后脱手而出,转眼便看见一男孩拿包飞奔而去,安灰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,她被抢了个措手不及,她大声喊叫着:“抓小偷!”拼命地追赶那小男孩,可五公分的高跟鞋让她提不上速,她心灰意冷地喘着粗气,看着那个小男孩跑去的身影。这时旁边一位男士,把他的包交给安灰,说了句,“等着我!”安灰还没看清这位男士的模样,他就飞奔而去,在车流、人流如织的马路上,安灰追逐着他的身影,这小男孩狡如兔,男士差点儿被一辆车撞上,安灰手捏一把汗,暗想“他是在为我冒险”,一时间安灰春心涌动。

十分钟后,男士出现了,他手里拿着安灰的包,他的一举一动在安灰眼里都是那么潇洒。安灰仔细地看着他,浓眉大眼很是秀气。他叫杨浩,在房地产公司工作,是一名置业顾问。

4

这次奥迪车展设在了东湖人民广场上,杨淇一如既往地、骄傲自信地展示她的风采。人群中传来燕语莺声:“老公,我想要那辆红色q7。”一女人拉着她老公的手说。杨淇看了他们一眼,眼神里满是羡慕。

“行,答应你。”她老公笑着说。

“谢谢老公。”

这女人又往前走了两步,看到一辆奥迪a8,她撒娇地说:“老公,我改变主意了,我要这辆a8。”杨淇迅速地看向她老公的脸,好像要车的人是她,杨淇默然地咽了下口水,这位男士笑笑说,“你喜欢,那就买好了。”天哪,简直船过水无痕,那轻松的语气像是在买玩具车。

杨淇的眼神火辣辣的,她暗想:“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羡慕嫉妒恨。”站了六个小时后,累得有些抽筋,要命的是公司有点儿意外,没办法送她和同事回家,杨淇只好坐公交车回去。

这趟公交上乘客寥寥无几,杨淇疲软地坐在那里,心里还在想着车展上别人光芒万丈的事,顿时有点儿惆怅的感觉,等绿灯的时候,她瞥见旁边的奔驰里坐着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,前凸后撅,露着两根光洁的大腿,身边的男士笑眯眯地**勃发。“同样是女人,怎能有如此大的差距?”到站了,她整理下衣裙,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夜色阑珊中。

今晚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叶之之的茶馆。这让叶之之感到一丝惊喜:“头一次有这种情况,都说说什么事吧。”

安灰直言道:“我恋爱了。”

陈渔说:“我失恋了。”消息有喜有惊。

陈渔的话一出口,让大家惊诧不已,只三秒钟的时间,大家的神色恢复了常态,好像陈渔的失恋,是必然的。叶之之关切地问:“你不爱他了吗?”

安灰义正词严地说:“早说过,没有金钱的爱情,实属空中楼阁,危机四伏,底气欠缺,爱起来捉襟见肘,局促得很,想‘爱’不容易。”

“就是,生活在恐慌中,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。”杨淇不屑地说,陈渔漠然不说话,杨淇又说道,“你看你现在,像极了涮羊肉,没了光鲜和亮丽。”

陈渔一天的怒气、怨气在这会儿爆发开来,她声音里充满不满:“我和他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物质,而是因他的品质!为了房子,他变得小气、自卑、斤斤计较,现在又开始准备去偷去抢,贫穷真是种罪恶!让他沦落到如此龌龊不堪的地步!”

大家面面相觑。这时杨淇嫁富的感悟便一触即发,她刚才本想说“我饿了”,现在她义正词严地说,“要嫁就嫁有钱人,不嫁则已!一嫁惊人!”她激动满怀,俨然像开启了被晃过的啤酒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叶之之愕然地问道。杨淇把车展上的男女讲给大家听,她不满意地说:“凭什么她嫁个有钱人,而我就找不到?而且她长得还没我好看,真是岂有此理!”

安灰接过话茬,揶揄道:“兴许那俩人也就过过嘴瘾,说不定他们回到家,该骑自行车骑自行车,该坐公交坐公交呢,还有,没准人家现在偷着乐,躺在**正调侃你那极度羡慕的眼神呢。”

陈渔正处在极度的郁闷中,不搭一句话。杨淇皱眉道:“会有那么无聊加可笑的人吗?!我就不信了!”

“那也未必。”安灰说。

这时杨淇的手机响了,是同事打来的,她告诉杨淇,最后那对夫妇订下了那辆奥迪a8。挂断电话,杨淇乍惊还喜地说:“怎么样,是真的吧?”

叶之之不禁笑起来:“看你那样儿,好像那辆a8是给你订的一样。”

安灰也跟着冷嘲热讽起来:“有你什么事?我看无聊加可笑的人是你。”

杨淇对她们的话置之不理,她仰天长啸,热情激昂地说:“姐妹们,一定要嫁个有钱人,像那烟花一样,有声有色,绚烂绽放。”她侧过身,看着她们几个,接着冷言道,“绝不要像那土火鞭,只有声响,而且听上去还有点凛然悲壮的味道。”

从茶馆出来,杨淇振臂高呼,用《我要去西藏》的调子唱道:“我要嫁豪门!我要嫁豪门!”回到家,杨淇就在一大型网络论坛金融版上发表了一则帖子,标题不光**而且又狠又辣,题为:我怎样才能嫁给有钱人?帖子内容:本人年轻貌美,谈吐,有品有味,风情万种,想嫁给千万富豪,不要拍砖。写完后,她点击“发表”,帖子倏然跃入网上,杨淇坐在电脑旁,静观其变。半个小时过去了,帖子无人问津,论坛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。杨淇欷歔道,“貌似这种金融论坛人气都不旺盛,有钱有闲的人实在太少,大都忙着生意应酬,哪有时间泡在这上面。”

早上醒来,她急忙打开电脑,帖子果然有了实质性的内容,是在午夜时分,有一个叫“灰太狼”的回帖说:“我支持您,女人一定要嫁好!我千万富豪,男,单身未婚,完全符合您的择偶标准。请明天上午10点,在上岛咖啡店,我手持《time》杂志,不见不散。”杨淇看后眉飞色舞起来,觉得她的“春天”就要来了。一番精心收拾打扮后,高兴地去赴约。路上她给叶之之打去电话:“我快要嫁入豪门了,你要恭喜我呀。”

“豪门深似海,别淹着你。”叶之之打趣她。

杨淇又给安灰打电话:“亲爱的,我快要嫁入豪门了,你要恭喜我呀。”

“什么?”安灰对镜在描眉毛,她笑着说,“今天愚人节吗?”

“我真的要嫁入豪门了。”杨淇认真地说。

“行了,昨天我还和贝克汉姆拍拖呢。”安灰继续奚落她,挂掉电话,安灰自语道,“哼,睡了一觉,早上醒来就嫁豪门?”

杨淇无奈地挂掉电话,她的自豪感再次被浇上凉水。本想给陈渔打电话,可现在已无一点儿兴致。她深呼吸,调整好约会的状态,暗想:“一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。”

下了出租车,杨淇塞给司机50元,司机忙说:“找您十二块钱。”

杨淇手一挥,轻松愉快地说:“不用找了。”她窃喜地心想“做有钱人的感觉真好”。她甩了甩头发,神采飞扬,10点整,她扭着腰肢,进入上岛咖啡馆,寻找着手持《time》杂志的男子。左顾右盼,终于找到手拿《time》杂志的人,杨淇走近,柔声细语地问道:“您好,您是‘灰太狼’?”

这男子闻声,将杂志拿开,露出他的真面目:细眉毛,肿眼泡,腰带上凸着大肚子,看上去,说恶心也不恶心,说不恶心,心里也不太舒服。

“你是‘美羊羊’?”富豪问道。

“是。”杨淇说。

“咱们开门见山,从生意人的角度讲,跟您结婚其实是一个糟糕的经营决策。”富豪的直言不讳,让杨淇始料不及,她以为他会对她的美貌垂涎三尺,她努力镇定自己去听下。

“道理很明白,听我解释,我和你结婚,其实是一笔简单的‘金钱’与‘美貌’的交易,甲方提供迷人外表,乙方提供金钱,公平交易,但最终不会皆大欢喜。”杨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,她深吸一口气,富豪继续说道,“你的美貌会不可避免地消失殆尽,但我的金钱不会无缘无故地减少,相反,我的收入很可能会逐年递增,但你的美貌不可能一年比一年丰盈。因此,从经济学角度讲,我是增值资产,你是贬值资产。不但贬值,而且是加速贬值!”富豪像是自得其乐般侃侃而谈。

杨淇感觉受到了侮辱,冷了脸,尖声问道:“你来就是为了要给我说这些?”

“不,我本来打算要结婚的。”他扬起手中的《time》杂志,说:“当我看到二十八页上的内容时,我作了改变,从明天开始,每天早上都要看一遍《福布斯》富豪排行榜,如果上面没有我的名字,我就要继续努力奋斗。”

“那好,我不耽误你要光芒万丈,你赶快去奋斗吧。”杨淇一脸厌恶不屑地冷笑,暗想“简直就是在训练我对无聊的忍耐力”。

富豪离去,杨淇怒火中烧,她心里愤愤不平,恶狠狠地骂着:“去死吧,去死吧。”

这时旁边过来一个人,温和地说道:“别呀。”杨淇抬头看着他,这人长得太喜感了,简直就是第二个葛优,这人笑着对杨淇说,“现在谁还说这话呀,墓地这么贵,一般人死不起呀,万一真死了,没有葬身之地,扮一小鬼,天天来骚扰你,岂不更麻烦?”此人说话的风格也极像葛优。

杨淇扑哧笑了起来,说道:“你不会是葛优,葛大爷吧?”

“您说对了一个字,我也姓葛,我叫葛根,别叫大爷,我还没到那份儿,叫大哥或大叔都可以。”

杨淇觉得这人太幽默了,笑着说:“葛根?这么奇怪的名字呀。我记得,好像有一种药材叫葛根吧?”

“对,有种药材叫葛根。所以同样,我也气平、味甘、无毒,能起到清热解火保肝护肝的作用。”

杨淇哈哈笑了起来,葛根见状忙说:“怎么样,您肝火消了吧?”

“瞧您嘴皮子耍得这么溜,不会是卖墓地的吧?”杨淇若有所思地问。

葛根调侃中带着认真:“本人职业是品牌服装经营,对倒卖墓地不感兴趣,倒是一直兴味盎然地寻找能共赴墓地的终身伴侣。”

杨淇咋舌:“说得好吓人。”说完,她从包里拿出化妆盒,开始补妆。

“我对你一见钟情。”

杨淇拿开镜子,左右观望,问道:“你在跟谁说话?”她见葛根一脸笑,“和我一见钟情?”

“是呀。”

杨淇忍不住笑起来:“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?”

“反正我对你很钟情。”

“一见钟情是男女相见只30秒就产生的爱情。”杨淇继续补妆,冷哼一声,“咱俩三辈子也钟不了情。”

“别说得这么绝呀,你刚才还不是目光所及之处,赏心悦目、心生欢喜吗?”

“我就是对着你的秃头笑了笑而已,实话告诉你,咱俩不搭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葛根锲而不舍。

“你要的是婚姻,我要的是爱情,我们隔着一个山岭。”杨淇脆生生地说完“啪”地一声把化妆盒扣上,甩甩衣袖,起身走人。葛根见状,由衷地说道:“我可以愚公移山,和你相近。”杨淇不屑地冷笑,径直离去,留给他一个美丽的背影。

5

自从陈渔与田大力分手以后,她一直闷闷不乐。虽然失恋是常有的事,但每次失恋后都会在她心里留下或多或少的失落与伤痛。这天下班后,陈渔爬上公司顶楼,想透透气。一会儿,她的同事刘元也爬了上来。

“我想死。”刘元恨恨地说。

陈渔无奈地调侃道:“别,还是等我走了,你再死,免得把我也搭进去。”

刘元不答理陈渔,自顾地说道:“他为什么不爱我?为什么!”

陈渔偏过头,看着刘元,她是那样的高傲漂亮可人,陈渔愕然地问道:“你这么漂亮,还有人不爱你?”

刘元已经泪流满面,情动之下,向陈渔诉说了她的一段卑微的恋情。刘元一直和一中年款爷暧昧痴缠着,时间真像个魔鬼,起初她对他只有一星点儿的好感,经天长日久之后,开始燎原,直到现在轰轰烈烈,蔚为壮观,刘元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中年款爷,但中年款爷知道后如临大敌,绝口不提爱,开始对刘元若即若离,不冷不热。

陈渔闻听此事,对刘元又是憎恶又是同情,憎恶的是她成了小三儿,同情的是平日里高傲如公主般的她竟也有段低入尘埃里的恋情。天将黑,两个没人爱的女人惺惺相惜,相互搀扶着下了楼顶,陈渔带她直奔叶之之的茶馆,想让叶之之帮忙开导开导她,让刘元自省。

正好安灰也在叶之之的茶馆,见到陈渔和刘元来,本想走的她又坐了下来。四个女人围坐在一张桌旁,围“茶壶”夜话。

叶之之说:“你问他‘爱不爱你’,他不说,也不向你解释什么,这多半是不爱你,不解释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在他眼里无足轻重。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他何苦去费尽心思地解释?”

刘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是呀,我何苦向他要什么‘解释’。”叶之之接着说:“这位中年有钱人,他能把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,一定也是位长袖善舞的人,你和他交手,于他,易如反掌。”

安灰插言道:“这个时候,他就会警觉起来,表面上故作含蓄,这是等待时机,抱紧钱袋子,伺机溜走。别忘记了,一开始,你们就在做交易,用青春兑换现金的交易,他享受你的青春,你接受他的金钱。当然你也得不到多少钱,低成本得到最大的享受,这是精明的商人适用的不二法则,不论在商场还是情场。”

陈渔也安慰道:“你为他哭、为他笑、为他献身、为他上吊,非得让他爱你,对于他,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包袱呀。女人一定要做男人的宝贝,万万不能成为一个包袱。”

安灰直言说道:“就是,他失去你不至于痛哭失声,至少会觉得有点儿遗憾,就像他丢了一个用着很顺手的刮胡刀,仅此而已。没了你刘元,就会冒出李元、王元……前赴后继,投怀送抱。所以,你不要从他身上奢望得到很多东西,比如爱情,比如婚姻。”

刘元心情有些好转,叶之之笑着说:“赶快脱离出来,别吵、别闹,没什么可理直气壮的,由爱而始,不爱而终,疯过之后,不留下一点儿遗憾。”刘元点点头,破涕为笑。

6

安灰要和杨浩约会,她心里没主意,给叶之之打来电话:“我和他第一次约会,该去哪儿好?”

叶之之想了想便说:“一起去爬山吧,据科学调查数据显示,一般男女在同患难共甘苦的旅途中更容易产生感情。”

安灰有些雀跃,觉得这建议很不错:“这主意好,我现在就通知他,谢谢你呀。”

“祝你们旅途愉快!”

安灰高兴地挂掉电话,通知杨浩,杨浩欣然同意。第二天早上,他们便早早出发去爬泰山。安灰身体素质比较好,爬起山来健步如飞,杨浩身强体壮,自然也不在话下。两人像是在比赛一样,不多言语,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爬山上,到了中山门,两人坐在台阶上休息,这时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女孩向他们走来,她主动向杨浩搭讪,笑着问道:“你好,我想问下‘泰山石敢当’是什么意思呀?”

杨浩欲要回答,坐在一旁的安灰,忍不住地说道:“古代有很多禁忌和崇拜,石崇拜就是其中很特别的一种崇拜,古人将他们砌于房屋或墙壁,用于辟邪。”

这“粉红女”一边听,一边认真地点头,安灰扬扬得意地露出骄傲的神色。杨浩插言进来,笑着对“粉红女”说: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话一出口,杨浩突然感觉,自己这话很没趣。

安灰喝完瓶中的水,对杨浩说: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
杨浩则笑着对“粉红女”说:“我们一起吧?”

“粉红女”笑靥如花:“好的好的。”

就这样,来了个三人行,一路上“粉红女”对着石刻墙,东问西问,堂堂的一个繁体“风”字,愣说不认得。安灰心中不悦,赌气独自往上爬,一边爬,一边心里暗骂“粉红女”,“简直是白痴”!

安灰一口气爬了八十级山阶,等她转身回头看,“粉红女”的背包上了杨浩的肩膀,“粉红女”在他旁边雀跃不已地指着石刻墙,依然问着那些字,杨浩耐心地给她讲解,他们有说有笑,他在她那里光芒万丈起来,安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,自己简直有种偷窥的感觉。

下山的时候,杨浩对安灰说:“我们分手吧,她比你更需要我,你没我能活下去,可她却不能。”

安灰怔怔地看着杨浩和那女人离去,杨浩回过头惭愧地说道:“男朋友不像爹似的只有一个,你还会有的。”

这时“粉红女”脸上现出一团狞笑,接着又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,可怜兮兮地拉着杨浩的手臂,安灰这才明白,“粉红女”一直在装疯卖傻故意和杨浩搭讪,她没想到爱情的三十六计里,居然还有“装痴卖傻”计,她破口大骂着,“滚吧。”

杨浩听后,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:“你这样,我就更放心了,再见!”

7

陈渔这几天很忙碌,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。陈渔和孙良刚一落座,话题便从一张照片谈起。孙良无意中看到陈渔钱包里有一张照片,便问道:“这是谁呀?”陈渔看着自己18岁时的照片,那时有点儿龅牙,眼睛眯缝着,总之与现在的模样相比,有点儿不一样。陈渔笑而不语,孙良接着问,“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?”

“你感觉呢?”陈渔笑着说。

“我感觉应该是你姐姐,因为在我的感觉中,妹妹总比姐姐要好看。”孙良仔细端详着照片说:“她有点儿丑。”

见孙良的认真劲儿,陈渔实在是憋不住了,大笑着说:“这就是我。”

这话一出口,竟然结结实实地把孙良给震住了,他脸色骤变,气愤不已的样子,陈渔怔怔地看着他大惑不解。

孙良绷着脸说:“你整容了?”

陈渔张口结舌:“我,我……”

“你怎么可以这样!这是对父母的极大不尊重!”孙良开始咄咄逼人起来,“你是父母独一无二的作品,怎么可以擅自改变原貌呢?!”

陈渔内心充满了难言之隐,歉意地站在那里,她不知该说什么。孙良激烈地摇晃着她的臂膀,尖声说道:“你对父母都心怀叵测,对他们都没有感恩的心,何况是对别人?你这人太可怕了!”

“不,我不是这样的!”陈渔有些恼火。孙良悻悻然地离去,陈渔愤怒不已。

8

周末的早上,安灰从山上下来,风尘仆仆地直奔叶之之的茶馆,此时杨淇和陈渔已经来到。安灰吃饱喝足了,然后说道:“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。”大家抬头看她,安灰冷哼道,“就是女人不能太聪明。”

“呵呵,智商高了还是错?上学那会儿,可没听老师这么说过呀。”陈渔笑着说。

安灰见陈渔无关痛痒的样子,气有不平,尖着嗓音说:“上学时,智商对付的是分数,现在不同了,出了校门,对付的全是男人,聪明劲儿就不好用了。”

陈渔、杨淇、叶之之她们听后面面相觑,叶之之一脸疑惑,不知今天她为什么要说这个话题,微笑着问道:“你登高望远,回来就这感悟呀,杨浩呢?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来?”

安灰气冲冲地说:“他驾鹤西去了。”

“什么!他死了?!”杨淇惊呼道,叶之之和陈渔听后瞠目结舌。

安灰见她们个个吃惊的样子,一字一顿地解释说:“乘机西去了,和一女人,去了那女人家乡西安。”

“这是怎么回事呀?”陈渔急着问,安灰把整个事情说了出来。

杨淇急急地说道:“哦,我记得昨天看过一本杂志,上面有报道称:男人的智商每增加16分,结婚的概率便升高35(百分号),而女人的智商增加16分,结婚的概率却降低40(百分号)。”

“那这么说男人真的不喜欢女人太聪明?”陈渔问道,接着不满意地兀自说道,“我们没逼他们变蠢,他们却嫌我们聪明。”

这时从茶馆单间里走出一男一女,两人一前一后,面部表情似雨加雪,女人不屑地说:“真没想到,你竟然喜欢傻小李,什么眼光。”男的也不甘示弱地说道:“她傻得天真可爱,我就是喜欢她,怎么着!”走到收银台,女人说,“结我自己那份。”结完账后,悻悻地离开。等他俩都走后,叶之之看着安灰她们几个说,“看到了吗?男人爱一个女人完全是另外一些品格,而不是她的聪明。男人爱她的美貌、她的年轻、她的调皮、她的温柔、她的个性、她的缺点、她的乖僻,还有种种别的无法言说的什么东西,仅仅聪明智慧点不燃男人的爱火,激发不起他们的热情。”

杨淇揶揄道:“之之说得对,你以后弱智一点,柔媚一点,娇弱一点,不就ok了?”

“天哪,很难想象,只剩这三点后,我会是什么样子。”安灰托腮冥思苦想。这时叶之之猛然想起,前几天杨淇扬言要嫁豪门之事,叶之之便调侃道,“那两天一直没你的消息,莫非真要嫁豪门了?”见杨淇不语,陈渔信以为真,“嫁豪门?他有60岁吗?”

安灰冲口而出:“难以想象,是父女之情?还是男女之爱?”杨淇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,她抓狂地说:“你们讨厌死了!”

9

现在商家越来越倾向于为热恋中的情侣服务。陈渔独自去花苑王吃饭,进入大厅,全是一桌一桌的情侣,莺声燕语,无比亲密。这让陈渔觉得自己有点特立独行,仿佛是荒漠异类。来吃饭的人还不是很多,陈渔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,点了一盘水饺。厅堂里响起轻柔的音乐,是一首《最浪漫的事》,这首歌是陈渔最爱听的。她托腮支着下巴,静静地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……

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:“小姐,您能不能换个位置坐?”陈渔抬眼看到服务员旁边站着一对情侣,女人很亲密地靠在男的怀里,这让陈渔自惭形秽的同时,心里蹿出一股莫名的火气来,陈渔说道:“凭什么呀?总有个先来后到吧。”

“小姐,您是一个人……”服务员解释道。

陈渔不乐意听“一个人”这三个字,忙打断服务员的话,咄咄逼人起来:“一个人怎么了,一个人就应当随便坐吗?哦,按您的意思,我是不是就应当坐到洗手间旁边?”看来她真的处在情绪低潮期,甚至还有点儿严重,这要是让叶之之她们知道,简直不相信这是性格温顺的陈渔。其实,这个样子,让她自己也感到吃惊。

正处在僵局的状态,这时一个身穿蓝黄衫的小伙子,走了过来,搬开椅子,顺势把包放到桌上,抱歉地对服务员说道:“我是她男朋友,不好意思啊。”

陈渔目瞪口呆地看向他,眨了好几下眼睛,也没认出此人是谁。待服务员和那对情侣离去时,她愕然地问道:“喂,我可不认识你啊。”

“蓝黄衫”懊恼地说:“我帮了你忙,连声谢谢都不说。”

陈渔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谢谢啊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“蓝黄衫”爽快地说。

见有人来,陈渔便倾诉起来,她的委屈在决堤:“他们欺负我单个儿,让我换座位,想到我的感受了吗?没人知道我有多难过!”

“蓝黄衫”笑了起来,自信地说道:“你点上一桌的菜,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来打扰你。”

“我一个人能吃多少,吃一盘水饺就饱了,八块钱,吃顿便饭,可以吧?真是的,这家店不光欺负单身,而且也太势利了。”陈渔不满意极了,说完眼神又落到“蓝黄衫”的身上,疑惑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“蓝黄衫”坏坏地笑了笑,陈渔便释然:“你是不是也喜欢靠窗的位置?”

“蓝黄衫”将食指放在嘴中间“嘘”了一下,两人乐了起来。“蓝黄衫”接着说道:“要不,我也点一盘水饺。”探询的眼光向陈渔看来,陈渔想了想,便立刻眉飞色舞起来,“嗯,好呀,好呀,我们就是要坐在靠窗的位置,一人点一盘水饺吃。”

“对,一起气他们。”

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:“您好,要点点儿什么?”说着将菜单递了上去。“蓝黄衫”和陈渔心照不宣对看了一眼,他们强忍着笑意,装模作样地翻看着,服务员铺开单页,准备奋笔疾书。

“我也来一盘水饺,三鲜馅的,谢谢。”“蓝黄衫”合上菜单,对服务员说。服务员似乎有点儿不甘心:“就不点点儿别的了?凉拌莴笋怎么样?”

“不,谢谢。”“蓝黄衫”态度坚决。

服务员扭头便走。水饺上来后,陈渔埋怨道:“这饺子有点儿咸了,你帮我要碗饺子汤吧。”

“免费的那种对吧?”“蓝黄衫”会意地说。

“对。”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。汤刚端上来,这时“蓝黄衫”的手机响了,电话里好像说有什么急事,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对陈渔摆手致歉,末了还把饭钱留在桌上,提着包匆匆忙忙地就走了。待他走后,陈渔独自喝下那碗汤,左思右想,突然感到莫名其妙,竟然和一个陌生人如此谈得来,相处得很融洽、很自然。是的,很陌生,连这人姓啥名谁都还不清楚。她撇撇嘴,无所谓的样子。这时服务员在看她,她索性将剩下的半碗汤,喝了个底朝天,擦了擦嘴巴,结账走人。

出门陈渔便碰到了安灰,她在隔壁一家饭店吃饭。陈渔向她大倒苦水:“我现在一个人都不好意思出来吃饭了。”

“我也是,看着一桌桌的情侣,感觉自己很诡异。”安灰由衷地说。两人走着走着,碰到了杨淇,她刚从一家商务快餐店里出来,安灰揶揄道,“自己一人儿吃饭啊。”杨淇深恶痛绝,“别对我说这句话。”离上班时间还早,她们刚巧走到一家老凤翔珠宝店,店门口海报写着“买一送一”。安灰提议,“搞活动呢,咱们进去看看吧,不管怎样,都得做个闪闪发光的女人。”于是她们三个便进到店内,导购热情地询问道,“您好,您要买玉石还是黄金?”走在前面的安灰说,“黄金。”导购带她们三个来到黄金专柜,由于搞活动,店内前来选购首饰的人特别多,而且大都是成双成对,她们三个游荡在店内,显得有些突兀。服务员热情地问道:“要买结婚戴的首饰吗?我们这儿最新推出一系列情侣首饰。”

她们三个齐齐地看了过去,陈渔惊叹道:“这款蝴蝶形状的戒指真漂亮。”

杨淇看着也是满心喜欢,问道:“能打折吗?”

服务员微笑着回答:“能,持两人结婚证可打九折。”

她们三个面面相觑,简直是自取其辱,一时间她们觉得,这个城市变得**起来,连空气都充满着情爱因子,把她们挤得无处遁形,她们赶紧仓皇逃离。在收银台前,陈渔看到“蓝黄衫”:“喂,真巧,又遇到你了。”

“蓝黄衫”回头看,“原来是你啊,真是挺巧的。”他笑着说,然后对陈渔作介绍,“我叫杜宁,这是我女朋友芳菲。”

陈渔和芳菲点头示好,“你好,我叫陈渔。”陈渔风轻云淡说了两句,便和他们说再见。陈渔从店里出来,就听到安灰对着海报抱怨着,“买一送一,哼,买珠宝又不送男人。”

杨淇打开化妆盒补妆,边涂口红边说:“这下知道进店是个馊主意了吧。”

陈渔不以为然,插嘴道:“不至于吧,又不是错进了男厕所。”

“就你乐观,怎么,刚才是场艳遇啊?”杨淇问道。

陈渔笑着说:“哪儿啊,没见人家旁边站着一女人吗?”

安灰若有所思,“我们得赶快找个男人填空,他站在你左边也好,右边也行,总之看上去要既和谐又赏心悦目。”

“呵呵,好一个填空题目。”陈渔风趣地说。仔细想想,谈婚论嫁这件事,真如一道人生的填空题目,一个“好”字,左边一个“女”,右边一个“子”;一个红双“囍”字,左边一个“喜”,右边一个“喜”。填得好,人生便锦上添花,皆大欢喜,反之,则雪上加霜,洪水猛兽。

杨淇清脆地扣上化妆盒,抬腕看表,“姐妹们,上班时间到了。”她整理了下衣裙,高兴地说道,“工作不耽误做填空题目哈。”

三人会心地笑着击掌,分手后的她们,游荡在这座城市的东西南北,时刻都在准备着做这道人生的“填空题目”。

10

叶之之也忧虑过自己的这道“填空题目”,和骆坤的结合,她不知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上加霜?下午叶之之的茶馆里来了一位客人,她身上穿的衣裙和骆坤给叶之之买的那条一模一样,也是宽吊带,也是白蓝相间,显然她们撞衫了。两人相视抿嘴一笑,叶之之递过茶品单,她看了一眼,合上茶品单,笑着说:“铁观音吧,习惯了。”服务员端来茶品,叶之之帮忙斟茶,这女人问道,“也是在‘衣之锦’买的?”

“嗯,是男朋友给我买的。”叶之之笑靥如花。

“真幸福。”

“你呢?”叶之之抬头问她,欣喜之余发现这女人表情有些黯然,叶之之忙转话题:“来,尝尝我们这儿的茶怎么样?”

这个女人微笑着端起茶杯啜饮:“嗯,不错。”她环顾四周,“这儿的环境也不错,是你男朋友帮你开办的吧?”

“不是,是我的几个姐妹帮忙办起来的。”

“他为什么不帮你?”

“我想恋爱的男女最好没有金钱的掺和。”

“哦,我明白。”这女人点点头,这时她的手机响了,电话里那人不知对她说了什么,她很生气地说,“告诉你们多少遍了,除了《夕阳?男孩》其他的都可以卖!”“……”

“1千万都不卖!”她“啪”地挂断电话,难为情地看着叶之之,“对不起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叶之之往茶杯里续水。

她低头掩面,看得出她在努力地让自己镇静,一杯茶后,她说:“我叫欣然,是画画的,在清风街b座302室,经营一画廊。”

“很高的职业,让我羡慕极了。”

杯里的茶叶已在水中慢慢地恣意舒展开来。欣然苦笑起来:“起初我对画画并不感兴趣,骨子里根本就没这种爱好。”

叶之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,欣然接着说道:“是为爱情才学的画画。”

叶之之感到惊讶,赞叹:“爱情的力量真大!”

“现在,爱情没了,剩下的只有生活,我现在是为生活而画。”欣然摊摊手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苦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的落寞与无奈。叶之之正要问“爱情怎么没了呢?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,叶之之抱歉地对欣然说道,“不好意思。”起身去吧台拿手机,来电显示是“骆坤”:“你在忙什么?”

“和朋友聊天呢,你这大忙人,怎么这会儿有时间给我打电话?”叶之之背过身,小声地和骆坤在电话里打情骂俏。

“忙里偷闲,有点儿想你。”骆坤的声音温柔且富有磁性,听得叶之之心神荡漾。

“我也是。”

……

叶之之接完电话,欣喜地回头一看,欣然已不在桌前,桌上留下一张百元钞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