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2
这个“捕爱”的年代
在这个“捕爱”的年代,有一种单身叫“宁缺毋滥”。她们相信缘分、相信爱情,一直寻找着真爱。和浪子恋爱,一半海水,一半火焰,一会儿天堂,一会儿地狱,像过山车,像荡秋千,晕乎乎的。
1
培根说过,最纯粹最可怜的孤独便是缺少真正的朋友。叶之之、陈渔、杨淇、安灰姐妹几个互为知己朋友,不算可怜也不算孤独。这个周末,大家照例聚到了一起,在叶之之家里,吃早餐,看报纸,谈八卦。一个轻松惬意的周末就悄悄开始了。杨淇挑起了个话题,她说:“说说你们心中理想的爱情吧。”
陈渔高举着手说:“我先来说,我的理想爱情是,执子之手,共泛舟于清江之上,同枕眠于朝夕之间,不在乎他是贫穷还是富有。”陈渔话刚说完,杨淇冲她劈头盖脸一顿说,“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好,没钱,吃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去泛舟,公园门儿都进不去呀。没钱了,不得想办法去赚吗?早起晚睡还外带经常加夜班,根本不可能‘同枕眠于朝夕之间’。”
杨淇说完,转眼问叶之之:“你呢?”
“找个情投意合的,我爱他,他也爱我的人。”叶之之一边看报纸一边说。
“你这个吧,属于皆大欢喜,应定为二般情况,实属不易。一般情况就是,你爱他,他不爱你;他十分爱你,你一分也不爱他。”杨淇摊摊手,耸耸肩,无可奈何的样子。还没等她看向安灰,安灰甩来一句,“别问我,有些事,说得再好,也是种理想,一些事还是骑驴看唱本,走着瞧。”安灰的一句话,把杨淇的兴致打消了。大家都默不做声,各自忙各自的。
这段时间里,她们几个都相安无事,好像是在静心等待下一段爱情的开始,休养生息为下一段爱情攒足力气,使劲儿折腾。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住爱情的**,即使被上一次的爱情伤得体无完肤,痛说再也不爱了,可下次遇见,还是爱得奋不顾身。
说着说着,陈渔便去相亲,是去参加某电视台举办的相亲活动,陈渔是23号。相亲现场不在室内,是在一露天场地。导演也真够煽情的,让每位男生女生的手里都拿一束花儿。
陈渔一转身的刹那猛然看到一位男士,这位男士是她很喜欢的那种款,高大、阳光、小麦色皮肤。曲里拐弯,陈渔和他隔着七八个人呢,她下意识地偏了下头,瞅了瞅他的模样。那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让她觉得一见如故,心里不禁有些小欢喜,陈渔低下头,含羞地嗅着手里的百合花。
他是18号,陈渔是23号。注定,他比她早入场。陈渔情急之下给叶之之发来短信,求助。
叶之之直接把电话打过去,小声说道:“陈渔,你要让他看到你,不要错过。”挂断电话,叶之之心想“还好总算遇到她心仪的那一款了”。叶之之还有些不放心,给陈渔发来几条鼓励的短信,三五条下来后,陈渔的气势空前地高涨起来。
陈渔做得很好,她微笑着上前,左右前后地闪过七八个人后,来到18号面前,很自然也很大方地向18号说:“能不能借我一朵蓝玫瑰花?”
归根结底,18号总比23号要早入场,陈渔看着他走上台前,当然台上已经站有三名漂亮的女生。陈渔放大胆,仔细看着18号,有点心痛的感觉。
当主持人问他,对台上的几号女生中意时,18号表示歉意后,大声地说道:“玫瑰配百合,应该十分的好看,所以,我选台下的23号。”
陈渔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。这世上的确是有一见钟情的事。大家微笑着报以热烈的掌声,以示祝福。18号过去拥抱陈渔,自此,陈渔的爱情味道就是他身上散发的清香味道,18号叫郎峰,27岁,美术学院毕业的,现在和朋友开了一个雕塑工作室。当晚姐妹几个设宴庆祝陈渔携爱凯旋归来。陈渔春风满面地捧着一张画回来了,这是郎峰给她画的。
姐妹几个争相看着这画像,差点被撕毁,陈渔赶紧抢了过来,放在怀里,无比珍重的样子。
“王八看绿豆,对眼了?”杨淇笑着说。
“这世界还是有一见钟情的。”陈渔欢喜地说道。
“碰到自己喜欢的,要勇敢地向前一步去取悦别人,同时这也是在取悦自己,对自己好点,有什么不对吗?要自信,不要困惑和难为情,因为那个他,或许也同样,在茫茫人海里找你。”叶之之说。
安灰插言道:“就是!这绝对是一个‘捕爱’的时代,恋爱市场的竞争力尤为激烈,所以对于爱情,我们还是要花点心思,或主动出击,或静如处子,这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来决定。”
“所以不要明日,明日又隔天涯,不要错过,错过,就是一辈子。”陈渔总结般地说道。
杨淇随即唱起来:“有些人,一旦错过就不在……”
2
情人节的到来,对于没有男朋友的女人,简直就是如临大敌,诚惶诚恐。安灰在心里自怨自艾着“没见玫瑰花来,大姨妈倒来了”。她自嘲:“只有每个月如期而至的大姨妈提醒我还是一女人。”
因情人节影楼提前下班,安灰注意到店里所有人在三分钟之内全部收拾完毕,老的少的全部走光,店里空空如也,只有晚上看店的大爷早早地来了,依然拿着那本厚厚的金庸小说集。安灰给几个姐妹打电话,可都没空,陈渔和郎峰在一起过第一个甜蜜的情人节,杨淇去了外地做车展,叶之之窝在家里,不想出门。安灰心想:“越是没人爱时越要懂得爱自己,唉,这是多么可怜的话。”
一个人过情人节,也得要精彩,安灰决定给自己买一个lv包,lv和love都是奢侈品,两“l”得到一个也很不错。安灰结账时,前面是一对情侣,男的没有刷卡,而是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大沓鲜红的人民币。
安灰看着那么厚墩墩的方方的一大沓,心想:“摸上去应该是温软温软的,花男人的钱应该有一种微妙的喜悦力量。”那女人顺势依偎在男人的怀里,男的像放过血的一样,看上去像英雄且光辉灿烂。
到安灰结账时,她要刷卡结算,心里暗骂着未来的那一位:“行,算你狠,不过你早晚都会出现的,我把购物清单全给你留着,总有一天让你报销掉!”看来钱不在多少,是别人的就好。
安灰想在街上溜达着回家,刚从商店里出来,没走两步,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问道:“阿姨,你怎么没去过情人节呀?”
安灰暗想:“天哪,连小孩子都知道情人节啦。”她没有回答,笑着对小孩说,“你爸爸妈妈呢?”
“他们去前面的花店里买花去了,我在这儿看店。”
安灰笑着向小孩告别,然后仓皇而逃,一边逃一边想:“还不如学叶之之呢,窝在家里不出来,这是情人节最稳妥的方式。”只顾低头走路,没有抬头看路,安灰差点撞在电线杆上。
“呵,是你呀!”
安灰定睛一看,原来是电工高大全:“这么巧呀。”
“没过情人节?”高大全问。
安灰没有回答,反问道:“你也没过情人节?”
高大全幽默地说:“我和电线杆子过。这不,刚接到紧急通知,让我过来看一下电路。”
高大全麻利地爬上电线杆,排除故障后,两人去了酒吧。
安灰看着包里的一些零碎购物小票,心想,他得爬多少根电线杆呀。
此时,叶之之窝在**看杂志,看累了,打开电脑,qq、论坛一片清静,为了能跟上目前全国上下的大形势,叶之之下线,去洗澡,去美容,去理发,磨蹭到晚上11点,她长舒一口气:“嗯,大概可以上线了。”
情人节这天,陈渔可就浪漫多了,郎峰带陈渔去郊外游玩,他们像两只蝴蝶。步入大自然的陈渔像个孩子,兴奋得翩翩起舞,浅唱轻吟,累了就躺在一席诗情画意的大自然里,憧憬着甜蜜的爱情,感受着执子之手、与子偕老的幸福,郎峰幸福在她的幸福中,偷偷地吻了陈渔一下,霎时一抹红晕染上了她的两腮。
郎峰快速地拿出纸和笔,惊呼道:“太美了!别动!”陈渔闭上眼,偏过头,端坐在那儿,郎峰笔酣墨饱“刷刷”地画着,手中的笔上下畅游,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,这时郎峰的手机响了,是客户打来的,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,突然将手机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抛向身后的草丛里……一点点痞,一点点邪,漫不经心地又一次虏获了陈渔的芳心,她要不遗余力地对他好。
晚上他们和郎峰的一些朋友在一起吃饭,那晚郎峰喝多了,他大着舌头说:“女人如衣服,谁抢我衣服,我断谁手足!”陈渔听后,感动得一塌糊涂,心想只为他这一句话,就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。这句话是她情人节里收到的最有价值的礼物。
3
情人节这一“劫”前脚刚过,后脚又有一“劫”让叶之之赶上了。总编叫叶之之去办公室,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,不知有什么事?推开总编的门,叶之之才知道原来是要跟他去应酬饭局。不好推托,只好前去。
饭局,就像下棋,浩浩荡荡落满了棋子,让人战战兢兢。路上,胡总编笑着夸奖叶之之:“之之,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呀,我喜欢。”叶之之坐在后面,听着最后三个字“我喜欢”,软塌塌的,又黏又腥,像鼻涕,真恶心。饭局开始,桌上有五个人,做东的是市交通局刚退下来的局长,姓齐。齐让老胡帮他修家谱,家谱名叫《百年沧桑》,推杯换盏间,一再嘱咐老胡,在家谱最后的十多页里,要好好地写下他的一些丰功伟绩。旁边的一个瘦子,恭维地说:“这在家族里,可是个大乖(官)哟。”
饭局结束,回去的路上,老胡突然将车停下,黑暗中,他狡黠地一笑,笑里藏刀。他双手交叠在一起反复地摩挲着。叶之之的脑袋里有些乱,他是她的上司,有着千思万缕的关系,关系着她的工作、她的心情、她的生活品位。这是叶之之喜欢的工作,她因此会心情好,通过工作换来的钞票,能让她买衣服、买唱片,日子有声有色。
突然间,老胡的手抓住了叶之之的手,另一只手从腰间试探性地滑到叶之之的大腿上。他的手很固执,寸步不让。他恩威并施,想让叶之之乖乖地就范。叶之之哪肯,激烈地抵抗,两人的手在暗中开始较劲儿,逼仄的车里充满着诡异与**。
叶之之挣脱开老胡的手,其愤怒喷薄而出,朝着老胡半秃的光亮脑袋顶,一把一把地抓起来。她趁机逃脱,这时对面驶来一辆车,叶之之来不及多想,招了招手,车停了下来,叶之之拉开车门看了下,觉得这人不像是坏人,于是她赶紧上了车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这个男人问,语气温和充满了关切,听上去像是朋友之间的问候。叶之之有点感动,被人这么一问,委屈的泪水就想往外流。她轻描淡写地说:“没事儿,只是搭不上车了,有点着急和害怕,所以就向你招了手,很冒昧,请谅解。”
“呵呵,要不是前面十字路口信号灯处的36秒,恐怕你就搭不上我的车了。”这个男人又严肃又调侃地说。
这个男人把叶之之送回家,在小区的楼下,叶之之礼貌周全地向他表示感谢,在关上车门的时候,叶之之仔细地看了看他,西装革履,面目俊朗。
喜和悲就像人的前胸后背一样,没有距离。叶之之想起和胡总编的激烈交战,简直像一场情节跌宕的电影。此时叶之之的脑袋里,像电视机一样没了信号,出现满屏的雪花点,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?叶之之劝慰自己:“什么都不要想了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脑思维由on扭到off。早上6点钟,有人在敲房门,叶之之打开房门,有些疑惑。这个男人耸耸肩,很自然地说:“你的手机落在我车上了,着急了吧?”叶之之昨晚回来后,倒头就睡着了,浑然不知自己的手机落在这个男人的车上了,“谢谢你呀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叶之之顿了下,怔怔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知道我的门牌号?”
“哦,昨晚送你回家,看你家灯亮了,我知道你安全上楼了,那时我才走的。我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吧?不然今天早上我就得挨家挨户地敲门了。”这个男人幽默地说。叶之之听后心头一软,痴傻傻地想,“这个男人真不错,十字路口的36秒,他是我要寻找的另一半吗?”
4
胡总编的脑袋被叶之之抓挠得一道一道的,脑袋顶显得有些幽暗,没了先前的光亮。那两天叶之之见过老胡一次,后来,他就在家休养,没来社里上班。叶之之这两天总是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她觉得那头顶上的道道血痕,一定潜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。
和叶之之不同,安灰的手机里飘来一条让人欢喜的短信,是高大全发给她的。他说:“我要尽我的最大努力,让你来我的怀里,不经风、不受雨,幸福快乐地生活。”安灰看后,觉得幸福极了,之后高大全几乎以狂轰滥炸之势,每天热烈地给她**诗,安灰只要拿出手机,就会春暖花开。
又是一个休闲的周末,姐妹几个聚到了“大森林”咖啡馆,她们都喜欢来这儿,这儿幽暗,像极了一个幽静的大森林,点一杯醇香的咖啡,聊着各自的喜怒哀乐,给人感觉特别好。安灰看上去眉飞色舞,她心情好的时候,基本上可以断定她遇到男人了,她恋爱了。
“如实招来。”杨淇诡秘地笑问。
安灰把和高大全相遇的经过简单地说了出来,叶之之笑她:“室内来电,心也来电呀。”
“快说说他。”陈渔说。
“他叫高大全,27岁,老家是农村的,父母健在,有三间大砖房,五头猪、六只鸭还有一条看门狗,弟兄姊妹四个,他是老二。”安灰流利地说出。
“我怎么听着像是希望工程里的事呢?”杨淇皱眉道。
“情况就是这些?”陈渔有点不依不饶。
“哦,”安灰似乎想起点什么,如实说道,“他父亲体弱多病,两个妹妹还在读大学。”
“天哪,听上去有点雪上加霜般的凄凉。我还以为你会说,他是博士生,公务员之类的呢。”陈渔有点失望。
叶之之插言道:“听人说,和博士谈恋爱,很有面子,是这么回事吗?”
“你说得不完全,应该是:有了面子,伤了里子,整天左脸康德,右脸黑格尔,还让人过不过日子。”安灰直言地说道。
“那您这位是干吗的?他身上总得有点闪光的地方吸引你这双慧眼吧?”杨淇不解地问道。
“一开始不都说了吗?高大全,中专毕业,目前是供电公司一名维修员,说白了就是小电工。”安灰扬扬自得,“叫我说,才华够用就行了。”
姐妹三个听后瞠目结舌地齐望向她,杨淇问:“4加8除以2等于多少?”
“6呀。”安灰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“还好,智力看来与您同在。”杨淇长舒口气。
陈渔忍不住:“你到底喜欢他什么?”
安灰想想,说道:“他善良、帅气、勤劳而且能吃苦。”
“原来挑三拣四之后是这般景象啊。”杨淇彻底绝望了。
“这些品质大街上的任何一个朴实的民工都具备。”陈渔补充道。
安灰也觉得听上去好像算不得什么理由,可她实在想不出令她们满意的答案。便说道:“反正爱了就是爱了,不需要理由。”
叶之之说道:“爱是一种感觉,根本没有理由。”
安灰大赞叶之之:“知我者,之之也。”她继续发表着心得,“爱情来得如此猛烈,哪管其他呀。你只要爱上了,才明白那些所谓的条件一点也不靠谱。我准备把他当一支潜力股来培养,他很有能力和野心。”姐妹几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安灰,一向女权主义的她,现在让那个高大全拐带得如此温婉多情。
这时安灰的手机响了,是高大全打来的。安灰挂断电话,她幸福地向她们仨说“拜拜”,其红光满面的脸,有种微醺的感觉,临走还得意地自语道:“高大全,这名字真好,很有安全感,像胸怀,厚实温暖,不像有的男人的名字,诗意得像竹,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。”姐妹三个望着安灰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道,“一相情愿的事情是最没有办法的。”
“爱情真是毒药,我看她中毒了。”杨淇说。
“我们真的应该为她祝福的。”陈渔由衷地说,“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让你找不着北。”这时她的电话响了,是郎峰打来的。陈渔接完电话像接到光荣使命一样,她咧嘴笑着说,“再见了二位,我要去给他和泥巴去了。”
杨淇不屑地说:“我看你才找不着北呢。”
5
第二天轮到杨淇找不着北了,她让车给撞了。
杨淇刚从家里出来,一辆疾驰的车从她身边擦过,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,她扶着疼痛的腰,龇牙咧嘴地看着撞倒她的车,心里暗自庆幸是辆奔驰车。
奔驰车停了下来,开车的人回头一看,又接着倒了回来,电光石火间,杨淇突然想起安灰预想的那不堪结局,她有些后怕,担心奔驰车从她身上碾轧过去,这时想躲闪也来不及了,杨淇干脆闭上了眼。奔驰车在她身旁戛然而止。杨淇睁开了眼,一位绅士出现在她的面前,焦急中带有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样?伤着了吧?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“谢谢。”杨淇当下声线温柔,眼睛充满了媚态,自信能够使男人神魂颠倒,心想,“要是这会儿能晕掉才好呢。”和男人有没有故事,她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了,她确定,有。
两人去了医院,医生检查后说,并无大碍。从医院出来,两人去了酒吧。他叫唐伟,38岁,是华美热电公司的经理。酒吧里,昏暗的灯光下,弥漫着**与暧昧的气息。杨淇没想到他们的开场白竟然是从他的婚姻开始的,他说:“人年轻的时候,并不了解自己追求的是什么,有可能别人的起哄就能促成一桩姻缘,等你成熟的时候,你才发现自己干了件违心的蠢事。”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。”杨淇说道。
“是的,我们的婚姻就像死水一样,同在一个屋檐下,没人抱怨、没人解释,相处十五年,净说些天气阴晴之类的话。”唐伟坦诚地说。
杨淇吃惊地说:“简直难以想象。”同情心不禁膨胀。
“不过,我们快要离婚了。”
吃惊一个接一个,杨淇暗想:“一个男人对你说完糟糕的婚姻,然后又说快要离婚,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娶你?”
“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天时地利人和今天全齐了,我想娶你。”唐伟说道。杨淇笑了,薄薄的嘴唇,嘴角露出无限的俏皮。
杨淇从酒吧回来,兴高采烈地直奔叶之之的住处,把浪漫撞车一事,说给叶之之听。
“什么感觉?”叶之之问。
“大地震动,仙女散花。知道吗?他温和、儒、沉稳不失浪漫,是一个具才干、具魄力的男人,他的优点远不止有钱那么简单。”杨淇沾沾自喜地说。
“又一个找不着北的人。”叶之之笑着说,两人笑了起来。
杨淇扬扬得意地说:“估计他现在还魅惑沉醉在我的风情当中呢。”
直到杨淇说到唐伟有家室时,叶之之惴惴不安起来,说道:“你可不要乱来啊,告诉你玩火者必**。”
“他自己要离婚的,这和我没关系。”
“这种事说得清吗?”
“15年了,他们很少有**,他老婆信基督教,性格古怪,生性冷淡,她与人唯一的接触,知道吗?就是一个小本子,上面写的不是诗歌,是记载着他们家族生、死、婚嫁等事,整个人心境完全是一个浅灰色的世界。”
叶之之听完,不由得吃了一惊,她依然郑重其事地说:“反正你有第三者插足的嫌疑,我不希望我的最亲密的朋友是小三儿!”这让叶之之和杨淇同时想起了孙淳和rose。杨淇知道,叶之之是最痛恨小三儿的。
杨淇担心叶之之想起旧情而伤心难过,她拥抱着叶之之说道:“串门是串门,过日子是过日子,这我还是知道的,自有分寸,放心吧。”杨淇临走,叶之之又叮嘱地说了句,“没有婚姻的爱情,同样是不道德的。”
这晚安灰和陈渔没有前去聚会。她们都有事在身,安灰和高大全去商场购物。陈渔在郎峰工作室和泥巴。
这段时间只要郎峰的一个电话,陈渔立马就到,和曹操差不多了。工作室里,陈渔汗流浃背地和泥巴,偶尔还会宽衫大褂、满脸泥点地站在一旁,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郎峰给**美女画画。
“陈渔有点儿眼力见儿呀,快去扶下模特。”郎峰埋怨道。
陈渔带着一丝歉意与委屈上前去扶模特,并给她披上一块遮布,模特皱着眉头厌恶地说道:“真土气!”陈渔一脸的惊愕。晚上郎峰去送模特回家。陈渔被留在工作室打扫卫生,她看着一件件**的雕像,蹙起眉头说道,“土气就土气,我才不稀罕!”说完拿起一块布齐胸包了起来,收拾妥当,陈渔才灰头土脸地准备回家,可从工作室出来,一直打不上车,这时她给郎峰打电话,郎峰直言道,“我在和模特一起吃饭,也是刚作出的决定,不然就会叫上你了。”陈渔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,随后郎峰又十分诚恳地解释道,“人家就是我的作品,这次是要评奖的,这对我很重要,希望你要理解。”
陈渔无言以对地挂断电话,过了一会儿,郎峰又给陈渔发来肉麻的短信:你就是我的小可爱,我这辈子在乎的就是你!看得陈渔眼泪稀里哗啦的。她给叶之之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,叶之之赶到后,看到她那副样子简直哭笑不得。陈渔满脸的泥点和泪痕外加开心灿烂的笑脸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为爱流眼泪,为爱笑灿烂。”陈渔得意地说。
“这个郎峰把你搞得一会儿天堂,一会儿地狱。”
“这叫为爱疯魔。”
这晚同样有人为爱疯魔着,安灰为高大全买了三套衣服,从里到外,焕然一新。
“我有些不好意思,让你为我花钱。”高大全歉意地说道。
“以后不许这样说,我们不分你我。”安灰宽慰他。
“我爱你。”高大全深情地说,听得安灰荡气回肠,暗地里心花怒放。
6
叶之之很客观,她接受别人帮她介绍男友。这天叶之之在“彼岸”咖啡店等约会对象,离约定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了,叶之之皱眉觑眼地看着手表埋怨道:“差劲儿,如此不守时。”说完百无聊赖地舒展了腰身,偏过头,隔着桌,叶之之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,定睛一看,原是那个帮助过她的西装革履男。“真该死,见过两次面,居然还不知人家叫什么。”
叶之之迟疑着想逃,在这种环境下,相亲多少有点让她不自在。当她抬头一看,隔着三步远,约会对象满面春风地来了,他叫马军。
“对不起,实在是太忙了。”马军说。
“没关系。”
马军是个直肠子,他开门见山地说道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我们都不小了,就不绕弯子了。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送你一辆价值三十万左右的车。”
叶之之低眉浅笑,马军觉得她默许了,神情里带有一点兴奋:“真的,我觉得我们很合适。”激动之下,马军拉过叶之之的手,深情地说道:“成功男人的背后,需要你这样温柔贤惠的妻子来支持。”
叶之之忽然发觉,他再说下去,大有求婚的趋势,事出意外,她猛地将手抽出,怔怔地看着他,慌乱地说道:“不,马先生,你误会了,我们不合适。”
“为什么?”马军不解地问。
“你真的很好,可……很抱歉。”
“我不明白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?”
“你的条件很好,我不是没动过心,我也可以做出假装喜欢你,而且让你看不出来,可我真的不想骗你,爱情这东西是骗不来的,抱歉,我……我对你真的没感觉。”
“我很感谢你能对我说出真话,你不是庸俗的物质女人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我还要赶飞机去签合同,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马军走后,剩下叶之之带有一丝的惆怅,有一种单身叫“宁缺勿滥”,她们相信缘分、相信爱情,一直坚守并寻找着真爱。此时叶之之注意到,原来西装革履男也在约会,过了一会儿,那个女人好像在问:“你喜欢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
西装革履男笑而不答,礼貌伸手:“再见。”那女人悻悻然地离去。这一切都被叶之之尽收眼底。这时西装革履男也向叶之之这边看了过来,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。他走了过来,郑重其事地作自我介绍,颇有相亲的隆重趣味。
“你好,我叫骆坤。”
叶之之将计就计:“你好,我叫叶之之。”
说完,两人同时笑了起来,骆坤问:“你在相亲?”
“你也相亲?”
“结果怎么样?”
“他走了。”
“你呢?”
“她来了。”骆坤说。
听得叶之之一脸的疑惑,骆坤一脸的坏笑,让叶之之明白:“她来了”的她指的正是自己。叶之之的笑,让他悠然神往,两人各怀心思地彼此看着对方,叶之之心想:“从十字路口的36秒到今天兜兜转转落座在同一桌前,这一定是上天发出的暗示,这就是缘分。”
临别,两人含情脉脉、意味深长地笑着说:“再见。”
相亲回来后,姐妹几个聚到一起,所有人都对叶之之拒绝马军的做法提出了质疑。
“有车有房,有品有貌,马军条件这么好,你都没答应呀?”陈渔一脸愕然地问道。
“你保证不会后悔吗?”安灰问。
“亲爱的,他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?”杨淇坏笑着问。
叶之之不得不作出回答:“马军条件是好,但我和他不来电,相夫教子,背后默默支持他,壮大他的事业,我找不到牺牲的幸福感。所以我不会后悔的。”
这时叶之之的手机响了,是骆坤打来的,叶之之起身跑到一边,激动地接电话。
“没事儿早点睡觉。”骆坤关切地说。
“嗯,好的,你也一样。”叶之之甜蜜地说。
挂断电话,姐妹几个是一通的盘问,叶之之不得不和盘托出。“哈哈,又是一个找不着北的人。”杨淇、安灰、陈渔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7
早上郎峰气势汹汹地给陈渔打来电话说:“打扫卫生才是你的正事,你凭什么把我的作品一件一件地都用破布包起来,这是在包垃圾吗?”
“我只是觉得……”陈渔心中无比委屈。
“你只是什么,我看你心存邪恶!简直一点艺术品位都没有,真是糟糕透了!”郎峰恶狠狠地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。陈渔委屈得泪眼婆娑,晚上去找叶之之倾诉,还没上楼,郎峰的电话打来,电话那端,他一个劲儿地道歉,“谢谢你帮我洗的衣服,收拾的房间,哦,还帮我钉齐了三件白衬衣上的纽扣。你对我的好让我无地自容,我很自责!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冲动!”
寥寥几句话,又把陈渔搞得像团烂泥巴。叶之之打开门,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又哭又笑的陈渔。
“恋爱事小,疯魔事大,你可别因此得精神病呀。”叶之之一半认真一半调侃地说。
陈渔像作诗一样感慨道:“一半海水,一半火焰,一会儿天堂,一会儿地狱,像过山车、像荡秋千,这爱让我晕乎乎的。”
“搞不懂!这是在谈恋爱吗?简直就是训练泪腺和笑肌。”叶之之嘲讽道。她掰开一块“德芙”分给陈渔,叶之之吃着巧克力,看着陈渔的样子,她也不清楚自己将要开始的这场恋爱,会是怎么样的?因为爱情是私人的,冷暖自知,痛并快乐着。
这晚安灰和高大全在饭馆吃饭。
“你觉得你帅吗?”安灰看着眼前这个确实有点帅气的男人问道。
“我没觉得自己帅。”
“有人说你帅吗?”
“那是他们说的,你觉得我帅吗?”高大全问道。
安灰笑着肯定地说:“帅。”高大全满意地笑了,安灰接着问道,“你喜欢我什么呢?”恋爱中的言语就是这般无聊,但不令男女厌烦。
高大全由衷地说:“喜欢你的聪慧。”
“我知道,当一个女人漂亮得不突出的时候,男人就会夸奖她聪慧,对吗?”
“不,在我眼中,你很漂亮。”
“那没入你眼前,我是不是不漂亮?”
“第一次见你,我没敢仔细看,其实你很漂亮。”高大全将话说得滴水不露。安灰对自己不依不饶的问话自得其乐地笑了。
同样这晚,杨淇穿得光鲜亮丽地也去约会了,当然是和唐伟了。灯红酒绿,谈情说爱……午夜时分还没散去,微醉的杨淇问道:“你喜欢我什么?”
“我喜欢你的所有。”唐伟笑吟吟地说。
杨淇娇俏地笑起来,唐伟神志开始迷离。
孤男寡女,两片热唇叠合在一起,**在心中蠢蠢欲动,他们在偷情,这是一种神秘的喜乐,黑暗罪恶的喜乐,左手让右手不知道,**时分,欲念在灵魂深处抬起头来,喷薄欲出,宽衣解带,电光石火间,杨淇一把将唐伟推开。
“你能接受短发、短裙、短暂恋情,可我不能,我要婚姻。”杨淇郑重其事地说道,可话一出口,她把自己给吓到了,真是莫大的讽刺呀。她不是一直热衷于水深火热的生活吗?不是一直和男人谈情说爱乐此不疲吗?如果让安灰她们听到后,一定会觉得那不是她了。
唐伟说:“我给你。”
“我对你是认真的,我的爱情底牌是情,不是性。”杨淇冷静地说,今晚她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原来她也和姐妹们一样热切地盼望爱情的降临。
唐伟一脸疲倦、绝望的神态,对着杨淇点了点头。
静默,静默,沉重的静默。
8
这几天叶之之没有骆坤的消息,她好几次都想给骆坤打电话,但是终究没有打过去。她想:“如果他在意我的话,一定会打电话来的。”一个上午叶之之都守在手机旁,不离不弃,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,骆坤的电话来了!叶之之有些兴奋,按捺住心中汹涌的喜悦,沉静地应了声,“你好。”
“你好,对不起,这两天我出差了,实在是太忙了,没顾得上你。”骆坤歉意地说道。
“没关系。”
“这样吧,晚上我请你吃饭,下班后去接你。”骆坤说。
“好吧。”
挂断电话,叶之之心中狂喜,笑靥如花。这是她和骆坤的第一次正式约会,她决定要打扮得光鲜点儿。正想到这儿,同事喊叶之之去开会。叶之之战战兢兢地走向会议室,她知道潜伏着的某种危险即将来临。
这是胡总编休假后第一天来上班,胡总编正襟危坐,环顾四周,与叶之之相视,两人心照不宣,叶之之注意到他头顶的血痕已经结了痂,看样子完全好了。人到齐后,胡总编宣布道: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职务调整的事,不耽误大家的时间,言简意赅,情感专栏由马思思来负责,叶之之负责中缝版块。”他用沉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完,会议室似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,映照出同事定住不动的惊讶画面,四下里一阵交头接耳,大家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。
叶之之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。她怒火中烧,胡总编狡黠地回给她一笑:“希望大家不要有什么意见,只要是金子,在哪都会发光的,中缝同样精彩嘛!散会!”
叶之之气结,这一天她过得一阵喜一阵悲。临约会前,她把安灰、杨淇、陈渔全都叫来,把潜规则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。叶之之激烈地叫嚷着:“恶心死我了,想潜规则?没门,我炒他鱿鱼!”
“对,遇到这事,就得揭竿而起!”陈渔气愤地说。
安灰问道:“你想辞职?工作、收入、生活品位,一环扣一环……”没等安灰说完,杨淇打住话头,说道,“我觉得你应该感谢老胡。”
大家一脸的疑惑看向她,叶之之问道:“为什么?”
“你想呀,如果不是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,你能和骆坤相遇吗?”
大家觉得这话还有点儿意思,叶之之想起了骆坤说的,十字路口的36秒,心中不免有些释然:“那我是因祸得福了?”
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杨淇说。
“你若**,就不是福。”安灰说。杨淇和安灰此时像皈依佛门的教徒。
“对,缘分就是很微妙的,也许你那晚从了老胡,就真遇不到骆坤了。上帝果然是公平的。”陈渔认真地说道。
叶之之发泄完心中的怨气,快速地去冲了个澡,过一会儿,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姐妹们面前,前一秒是乌云惨淡,后一秒又风和日丽,失业、恋爱轮番上阵,生活就像巧克力,你永远不知道你将会得到什么!这时叶之之家的门铃响了,她知道这是幸福来敲门了。
叶之之和骆坤去“巴和”吃饭。叶之之内心无比幸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骆坤多么帅气的名字,正如他本人,英俊潇洒风度翩翩,身上散发着男人的锐气和成熟的魅力,性格强势,干练,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。
骆坤笑着问:“为什么这么看着我?”
“我得放大胆仔细地看。”
“呵呵,古董吗?是真品还是赝品?”
叶之之笑而不语,骆坤端起酒杯,边喝边看叶之之,那种带有欣赏的眼神,让叶之之感到很受用。
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骆坤说。
叶之之回他一句:“你今天很潇洒。”两人相视一笑,干杯。
叶之之说:“你工作时很风云气,休闲时很艺气。”
骆坤不置可否,接着说道:“我能替你补充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生活中有时还会孩子气。”骆坤笑着说,这时走来一位男士,向骆坤打招呼:“骆总,也在这吃饭呀。”
骆坤笑着回应道:“要不一块儿吧。”
这位男士看了一眼叶之之,一副很知趣的样子:“是客户吧?那不打扰了,你们吃。”
骆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男士走了。突然之间,叶之之心有不悦,暗想:“我不是他的客户,为什么他不解释一下呢?”叶之之感觉被他束之高阁了,成了无关紧要的一个人。“为什么不解释?”这个念头一直蛰伏在她的心中。骆坤脸上没有一丝窘迫,后来许是骆坤觉察出叶之之的不悦,他说道,“无关紧要的一个人,用不着解释。”
叶之之怔了会儿,忙回过神来说道:“我倒觉得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“怎么会?”骆坤反问道,叶之之抬眼看他,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点儿慧黠,富于涵养,又有一点儿真诚和坦荡。
“那是我多想了。”叶之之说。
骆坤讪笑地说道:“女人天性**,这话一点儿也不假。不过,我不希望今晚你不开心,不然我会难过的。”
骆坤说完,叶之之心中怅惘的阴影慢慢地消失了,笑容重现脸庞。看到叶之之笑了,骆坤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,真诚地说道:“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,我会好好珍惜的。”饭后,骆坤开车送叶之之回家,到了楼下,骆坤深情地说:“我看着你上楼,灯亮了,我离开。”
叶之之心中升起美妙的安全感和幸福感,和骆坤依依惜别,从一楼到四楼,32个台阶,叶之之走得很慢,心里却涌起无限的喜悦,就像是踩着音符一样,每一脚踏上去,都是那么幸福和甜蜜。她多么希望,这幸福的台阶,变成长长的,走也走不完。
楼下的骆坤一直盯着四楼的窗户,可不见灯亮,情急之下,骆坤迅速下车,一个箭步向楼梯上奔跑,上来三楼,看见叶之之在楼梯间站着,骆坤一把拉过叶之之,将她拥进了怀里,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慢点走。”叶之之像受了委屈的孩子,眼里有泪。
骆坤如释重负地笑了:“傻瓜,吓坏我了,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?”叶之之泪流满面,她的内心像蜜一样甜得化开来。
晚上11点,杨淇的电话打了进来,盘问叶之之约会的情况:“他很不错,你很有眼光嘛。约会怎么样?”
这时叶之之已经躺在**了,笑着说:“还好。”
杨淇坏笑着说:“没发生点‘意外’情况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不可思议,我还以为你们俩现在在一起暧昧地痴缠呢。”杨淇说。
叶之之笑笑,说了那幸福的32个台阶,接着又说了自己的心事:“他朋友误认为我是他的客户,他却不置可否,一笑而过,后来才解释说,那个朋友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杨淇冷静地分析道:“总有个人在骆坤眼里是无关紧要的,不出意外,那就是他的朋友,出意外的话就是你。总之,有些男人就是只暧昧不爱情,这也是他们不愿公之于众的最大原因。”
“真是搞不懂他。”
“你得养足了精神,沉住了气,恋爱是场持久战。”挂断电话,叶之之百感交集。
9
说到百感交集,放在陈渔身上再合适不过了,她每周周末依然都会抽空去郎峰家,帮他打扫卫生收拾房间,为爱神魂颠倒,患得患失,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。这一次她在卫生间里发现一条黑色丝袜,她去质问郎峰,没想到郎峰对她质疑的眼神暴怒起来。
“你这是不相信我,那是我表姐来这儿借宿留下的。”郎峰信誓旦旦地说。陈渔看着他认真的神态,简直像董存瑞举炸药包,也就接受了这个子虚乌有的表姐。
“哦,是我不对,我不该怀疑你。”陈渔将信将疑地说,但那条黑丝袜始终阴森森地像蛇一样盘踞在陈渔的心上。后来几天,郎峰每天下班都去接陈渔,晚上陪她一起吃饭。日子过得风调雨顺,陈渔心中的那条黑丝袜也就顺风顺水地消失了。
周三的晚上,姐妹几个都很清闲,叶之之提议去看美国电影《命运规划局》,这是一部爱情励志片,爱和命运的搏斗让人惊心动魄,百感交集。从影院出来,她们都为大卫不屈于命运,死心塌地地用力去爱艾丽丝而无比感动。叶之之不由地感慨道:“用沉默隐藏爱情。”
安灰说:“用激烈捍卫爱情。”
杨淇说:“用谋略夺取爱情。”
陈渔则怔怔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大家眼神都看向她,正好路过“素年锦时”咖啡馆,她们进去小坐了一会儿,看到陈渔因郎峰那副神魂颠倒的样子,话题不得不扯到郎峰身上。
“才气、不羁、张扬,这就是典型的刀锋浪子呀。”安灰由衷地说道。
“刀锋?说得好吓人呀。”陈渔作楚楚可怜状。
“杨淇,你阅人无数,你给她点真经。”安灰调侃地说。
杨淇像是来了兴致,清咳了下,故作深沉:“这男人就是江湖,本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,就告诉你点真经,有的男人喜欢你艺,有的男人喜欢你厨艺,有的男人喜欢你床艺。他是哪款?”
陈渔说道:“应该喜欢我艺多一点。”
“搞清楚就好,看什么男人下什么套,你多看点艺书,提高品位就可以了。”杨淇一副指点迷津的态势说道。
叶之之不说话,只在一旁偷着笑。安灰听完,补充道:“往简单了说,就是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鸡味狗味,臭味相投。”
听得陈渔准备重整旗鼓,向恋爱挺进。
这几天,陈渔白天黑夜地看了不少关于人体艺术的书,坚信“品位决定恋爱滋味”。准备好后,直奔工作室,想着让她的郎峰刮目相看。郎峰和模特两个正聊着艺术品位,陈渔坐在一旁为他们斟茶倒水,忙前忙后。好不容易停息一会儿,陈渔见缝插针地也想参与进来,为引起他们的注意,讲了个自作多情的笑话,他俩一脸风情不解地听完,继续相谈甚欢,剩下陈渔百无聊赖,整个屋里,也就左手边的那个雕塑最配合她了,那是个笑得有点夸张的搞怪模型,陈渔看着雕塑,读出几丝嘲笑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