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李中堂 同治十年六月初七日
法国调兵前来重理津案之说,上海探报已屡言之,总署来函亦经道及。该国此时内难未靖,岂其无故败盟,遽尔构兵?闻其与布国议和,应赔之款甚巨,民穷财尽,无从筹给,或者借此虚疑恫喝,冀可少得兵费。譬如乡民负债太重,适其家曾有命案,因再讹索于凶手之家,图取彼以偿此,亦未可知。若各国不与合从,应不至真有战事。如其决于用武,天津犹略有预备,江南则一无可恃。如何如何!
倭使初二日自沪起行,此时计已抵津。议约尚易于就绪否?所来各员有才识轶伦者否?致总署函稿,阁下于末幅酌增数语,皆与威、镂两使面晤之词。英国书院亦可随便派往学习,总署业已复信。容即具稿会奏,概用前函原文,不过函与疏略换一二耳。
李、陈交哄之案,李则革职,陈降都司,令各速还原籍,不准在扬郡逗留。扬州洋人惧陈攻击教堂,正恐激成事端,藉此迁徙,亦一举而两得。就案了案,不过如此。顷奉寄谕,抄示御史二折,欲予拿问,甫经奏结,断难朝令夕改。幸圣意亦不操切,但令皖豫鄂稽察而已。
彤云在沪似尚振作精神,力争上流。其于操技驾船,孜孜讲求不倦。尊处耳目最长,于沪事尤能博访穷询,若闻有实在不合处,尚乞密以见示。
天津新城已兴工否?前闻圈围大清、子牙两河在内,颇疑规模太大。顷芗亭来此,乃知传闻之妄。
建平攻城之首逆关汶贵竟已拿获,是一快事。湖南哥匪虽暂肃清,而嚣然思乱之心实繁有徒,深为可虑。杨君忠义局差业已下札,月给二十金,以副雅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