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含住她用过的小勺
闫嗔着实没想到岑颂会把她从餐厅带到隔壁茶馆来。
“我不喝茶。”她的手腕到现在还被岑颂攥着, 甩过好几次了,没甩掉。
岑颂却跟听不见似的,拉着她去了最里面的一扇金色屏风后。
向店员点了一份香草酥和龙井后, 岑颂松开了她的手。
闫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, 一圈都被他攥出了红痕,闫嗔一边用手揉着,一边瞪了他一眼:“你今天有点过分了!”
岑颂还以为他说的是带她提前离开包厢这事。
他笑了声:“我可从来没有自诩过自己是个绅士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总是动手动脚吧,”后面一句话,她声音压低了:“还总在外人面前!”
岑颂这才懂她上句话的意思,“外人?”他抓着她话里的重点:“你说曲添雅?”
这人就会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闫嗔没理他。
沉默间,服务生将一碟香草酥端放在了桌上, 岑颂推到她面前。
“尝尝, 这是他们家帕夫里面味道最好的。”
闫嗔拿起一块,咬上一口前, 看了他一眼:“你经常来这喝茶吗?”
这话就像是在探他的底似的。
岑颂嘴角含笑:“可幸亏是茶馆, 要是那些寻乐子的地方,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?”
“我就是随口问问, 你想哪去了!”
两点酥屑沾在了她唇上, 岑颂趁她扭头四处张望的时候, 抬手蹭了下她的唇,闫嗔一个激灵,下意识就把脸往旁边偏:“你干嘛?”
岑颂嘴角露了几分嫌弃, 不知是嫌弃她的动作还是嫌弃她吃个东西都能沾了一嘴。
“看把你吓的, 我还能吃了你?”
闫嗔轻咬住刚刚被他蹭到的地方,又抿了抿:“都说了别动手动脚的!”
“这不是没外人吗?”
说的好像独处的时候, 他就能随心所欲对她怎么样了似的。
闫嗔说不过他:“你就会强词夺理!”
岑颂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, 然后岔开了话题:“曲添雅那人, 你别去搭理。”
“我没想搭理。”闫嗔语气淡淡,又拿起一块香草酥。
岑颂撩着眼皮瞧了她一眼,想到几次碰到曲添雅时,她对人家的态度,岑颂低笑了声:“看出来了。”
闫嗔慢吞吞地鼓着两腮品着嘴里的淡甜,又端起那只湖蓝色浅口杯抿了一口,干香撞上龙井的甘醇,别有一番滋味在口中回**。
盘子里的香草酥,一不小心就被她吃的只剩两块。
见她舔了舔唇不伸手了,岑颂知道她这是拿出了餐桌礼仪。
他把盘子推到她面前:“又没外人,吃完。”
“我吃饱了。”
岑颂就没见过她大口吃东西的模样:“学跳舞的是不是都会刻意节食?”想让她再吃一点,岑颂干脆自己捏了一块,“那块你的。”
闫嗔不好再推,只能也跟着他将最后一块拿到手里:“以前会,但现在不用了。”
“那就是可以胖点了?”
闫嗔抬头看他:“你干嘛总想让我胖?”他都说了好几次她是小猫胃了。
“这不是怕你在学校被欺负,没有力气还手吗?”
闫嗔被他的夸张说笑:“哪会有人欺负我!”
说着,桌上的手机震了,是靳洲的电话。
岑颂笑了声,接了:“这么快就送走了?”
靳洲难得揶揄他:“你这个主角都不在了,她哪还有心思继续待着?”
话筒里的声音刚落,靳洲就走了进来。
闫嗔看见他,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瞟。
岑颂抓到她的小眼神,嘴角压着,眉眼露笑。
“你下午是不是没事?”
靳洲听出他的话外音:“有事?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,”岑颂朝闫嗔抬了个下巴:“人家都来京市这么久了,你怎么说也得尽点地主之谊吧?”
这话说的。
靳洲笑了声:“这地主之谊应该都被你尽的差不多了吧?”
一旁的闫嗔连连摆手:“你们忙你们的,不用管我。”
没等靳洲开口,岑颂就把话接了过去:“大周末的,我有什么可忙的!”
靳洲都没话说他了。
以前也不知是谁,周末都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。
如此双标,靳洲忍不住怼他一句:“听你这么说,是把下午的行程都安排好了?”
岑颂没理他,扭头问闫嗔:“电影看吗?”
靳洲瞬间拧眉。
闫嗔也愣了一下:“你、你想看电影啊?”
他不是想看电影,他是想和她一块儿看,但是也知道小姑娘不会这么轻易答应,所以才把靳洲也拉着。
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兄弟也没派上什么用。
因为闫嗔都没等他回答,就先摇头了:“我下午哪儿也不去。”
岑颂:“......”
就在靳洲别开脸的时候,小腿被挨了一脚。
看过去,却见那人一脸平静地端起茶杯。
靳洲气笑一声,偏不让他得逞:“我下午也有事。”
行吧,都不给面儿。
岑颂幽幽叹出一口气:“你们都是大忙人。”
说完,他招手店员:“一份树莓巧克力蛋糕,还有一份可露丽,打包。”
虽说电影看不成了,但岑颂却没放闫嗔走。
出了茶馆,他朝靳洲扬了个下巴:“你先走吧。”
他话音一落,就见闫嗔两个大步跨到了靳洲面前。
他气笑一声:“我让你叔叔走,没让你走。”
闫嗔以为他还记挂着电影:“我要回去收拾东西,真没时间看电影。”
岑颂要是想堵她的话,都不用额外想理由,直接拿她说过的就能压她一头:“就一个行李箱,有什么好收拾的?”
闫嗔顿时没话接了。
“带你去买点吃的放家里备着,回头我送你回去!”他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。
闫嗔却抬起手:“你不都给我打包了吗?”
反正就是不想跟他待一块儿。
岑颂咬了咬牙:“没良心。”说完,他一副被气到的表情,转身就走。
闫嗔表情一呆,无助的眼神看向靳洲:“他这是生气了吗?”
靳洲也有点摸不准他这气生的是真是假,不过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为闫嗔着想。
所以他也不算帮岑颂说好话。
“悦玺墅那边买什么都不方便,备一些吃的总没错,不然半夜饿肚子,连外卖都点不着。”
这点,闫嗔也想到了,只是没想着去麻烦岑颂。
看着那人站在路边打电话,闫嗔抿了抿唇:“缺什么的话,我自己去买就行了。”
靳洲微眯眼角,看了她一阵:“你是不是特别排斥岑颂?”
当时,靳洲想着,不管她是否真心,只要她说是,他绝对不会再让岑颂有一点儿机会。
偏偏小姑娘低头支吾了好一会,还说:“不是排斥,就是觉得这段时间给他添太多麻烦了。”
靳洲笑了声:“你要是因为这个,那大可不必。”
闫嗔抬头看他。
靳洲往路边站着的人看了眼:“他这人,就喜欢被麻烦!”
闫嗔:“......”
路边,岑颂双手插兜,手机贴在耳边。
——“财务总监他都敢动,”他笑音里夹着戏谑:“我还以为他这狐狸尾巴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揪着。”
——“欠了多少?”
——“胆子不小。”
——“关卫东还不知道这事吧,那就透点风声给他!”
闫嗔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远的地方,他话里每个字都裹含冷意,听在人耳里,凉飕飕的。
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公事,只是突然想起叔叔跟她说过的一句话——
【他那人,平时是没多少正形,不过他认真起来的模样,如果你看见的话,可能你会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。】
许是觉察到身后有人,岑颂转过身来。
一双秋水剪瞳,好似一潭温润清澈的水,轻易就将他眼底的戾气化开。
岑颂凝眸看着她,直到话筒那边传来声音,他才恍然回神,简单两句挂了电话后,岑颂朝她走近一步。
“不是要跟你叔叔回去的吗?”
闫嗔原地踌躇了几秒,这才别别扭扭开口:“叔叔有事,正好我也有点东西要买...”
岑颂扭头看过去,刚好看见靳洲的车拐了个弯驶上了马路。
“连个招呼都不打,”岑颂气笑一声,看向闫嗔:“这是又不管你了?”
闫嗔瞥他一眼:“你也可以不用管我的。”
岑颂把腰一弯,从她手里接过打包袋:“那我可做不到!”
两人在路边站了会儿,从闫嗔的角度刚好看见他略微绷紧的下颚线,一看就是在想事情。
闫嗔本来不想说的,可是脑海里时不时冒出他刚刚讲电话时的语气,还有早上吃饭时,他说的那些斩草除根的话。
闫嗔往他那边挪近了点,然后用手肘轻轻蹭了他一下。
岑颂的确是在想事情,只是没想到,头一低,小姑娘竟离他这么近了。
他一秒弯了嘴角:“干嘛?”
“上午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?”
她突然这么问,岑颂一时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句:“什么话?”
闫嗔这才仰起脸看他:“犯法的事情不能做!”
岑颂先是愣了一下,转而垂头笑了声:“法治社会,你把我想成什么了?”
闫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担心,反正就是觉得他这个人看着不像叔叔那么沉敛,好像谁要惹了他,他上去就能把人家揍一顿似的。
“反正我就跟你提个醒,听不听随便你。”
岑颂转脚走到她面前,因为身高差,小姑娘要是不抬脸,他还真看不全她的面部表情,所以他干脆俯下身。
“要是我真进去了,你会不会去看我?”话不正经,但他语气很认真。
闫嗔回答的也很认真,认真到一字一顿:“不会!”
就在岑颂嘴角衔出一抹苦涩,直起腰的时候,又听她说——
“你要真进去了,我们就连朋友都不是了。”
岑颂被她这一声“朋友”逗笑。
他重新把腰弯下。
阳光从他头顶打下来,将他的脸笼在一片阴影里,漆黑的一双眼盯着她,目光深深。
“我可从来不和女人做朋友!”
他的话很容易让人曲解其中的意思,可闫嗔却当即想到了曲添雅。
心里突然生了几分莫名的小情绪,闫嗔看着他,目光试探又审视:“那曲添雅是你的什么人?”
“曲添雅?”这个名字,让岑颂的笑声里带了几分意外:“她可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。”
岑颂把兄弟拉来垫背。
“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不也看见了?”他嘴角上扬,勾出一缕坏笑:“她和你叔叔挨那么近坐着!”
他还好意思说人家。
闫嗔忍不住咕哝:“人家挨的再近,能有你近吗?”
可惜她声音太小,岑颂没听清,“嘀咕什么呢?”他把脸凑过去。
闫嗔却把脸一偏:“你到底去不去?不去我就回家了!”
‘家’这个字,让岑颂眉眼笑意渐浓。
两人去了路边,刚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,闫嗔刚伸手要拦,岑颂攥着她的胳膊,把她拽到了身后。
“我让李旭来接了。”
没一会儿的功夫,一辆黑色越野在两人身边停了下来。
岑颂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,随她一块坐了进去。
路上,在李旭结束一通电话后,岑颂看向后视镜:“别等周一了,明天上午就过去。”
李旭:“好的岑总。”
感觉到旁边的眼神,岑颂扭头看她,视线一对上,闫嗔就别开了视线。
岑颂倾过身去追她的眼神:“怎么了?”
闫嗔眼眸飘了两下,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不知是不是错觉,岑颂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,带着想确认的心态,他低声问:“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”
怕她想都不想就拒绝,他便找出明天是周日的理由。
可小姑娘还是摇头,可下句却是问他:“你要去哪?”
“不远,”他弯唇,蛊惑似的,用他不多见的温柔腔说:“坐飞机也就两个小时不到。”
以为她会犹豫一下的,却又见她摇头:“你去忙正事,我跟去干嘛?”
若事情不急,岑颂还真就再找两个理由把她哄去了。不过这趟差,他少说也要在那边逗留四五日,他可不想把她带去后,又把她一个人晾在那。
岑颂抬手揉了揉她发顶:“那就等我回来,”说完,他又坠上一句:“乖乖的。”
后面三个字被他说出了一种让人遐想的暧昧。
闫嗔抿了抿唇,视线不由瞟了眼后视镜,刚好对上李旭看过来的眼神,闫嗔只觉得脸一热,慌忙别开视线。
那天下午,岑颂带她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,车子是他推的,车里的每一样东西也都是他拿的,全都是一些生活必备,但却被她忽略没买的东西。
闫嗔跟在他身侧,看着他每拿一样东西都会翻来覆去看好几遍,那种为她挑选东西的认真劲儿......
让闫嗔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迷人的一面。
无关他身家背景,也无关他容貌气质,而是他当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与她有牵扯。
是一种被在乎的感动。
从超市出来也不过四点多,四大袋子的东西,岑颂和李旭各拎两袋。
岑颂左手拎着的那袋有生鲜蔬菜,买的时候闫嗔没多问,这会儿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,她就没忍住。
“你是要回去做饭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岑颂扭头看她,又笑出了他一贯的痞相:“也没给你做几顿饭,怎么就把你这小嘴养的这么刁了?”
闫嗔刚撇一下嘴,又听他说:“想吃什么,叔叔给你做!”
闫嗔当即恼了他一眼:“谁要喊你叔叔!”
“我和你叔叔一般大,你都能喊他叔,怎么就不能喊我了?”
“你想得美!”说完,闫嗔快他两步走到了前面。
那天下午,岑颂如愿在他的新家开了火。
本来闫嗔是待在客厅里的,但是被岑颂喊了去。
“干嘛?”
岑颂指着已经被他洗好切好的西蓝花:“把这个洗了。”
闫嗔看了眼不锈钢盆里的两块牛排,还有台面上的迷迭香和红酒,“你现在腌牛排吗?”
“怎么?”
闫嗔扁了扁嘴:“都快五点了,你现在才腌,那得什么能吃?”
“饿了?”岑颂睨了她一眼:“中午就吃那么几口,不饿你饿谁!”
闫嗔:“......”
岑颂朝搁在一旁,从茶楼里打包回来的甜点抬了抬下巴:“先吃几口垫垫肚子。”
闫嗔低低“哦”了声,刚想去对面,又想起来:“我先把这个洗了。”
岑颂按住她手:“我洗过了。”
闫嗔表情一呆,随即皱起眉:“那你还让我洗!”
“谁让你把我一人晾在这?”
他声音扬着,几分怨气,几分委屈,让闫嗔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凝眸对视间,闫嗔突然感觉到手背上有一股温热的力道覆住,她低头,这才发现是他的掌心。
她忙将手抽回背到身后,眸光飘转间,声音也跟着虚了:“我又不会做饭,来这也帮不上你什么忙。”
岑颂当然不需要她的帮忙,但他想一抬眼就能看见她。
所以他朝对面睇了个眼神:“去把蛋糕拿出来。”
中午那顿饭,闫嗔知道他也没吃几口,所以蛋糕拿出来后,她朝岑颂伸手:“给我一个盘子。”
岑颂知道她是想给他切一点儿,可那蛋糕就丁点儿大。
他摇了摇头,一脸嫌弃:“你自己吃吧,我不爱吃甜。”
闫嗔看了他一会儿:“真不吃?”
岑颂没应她,一边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,一边开始叮嘱。
“早上如果时间来得及就榨点果汁带着,榨汁机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,我给你洗好了,你插电就能用。”
“水蜜桃都是软的,正好给你买了八个,你一天吃两个,四天正好吃完,还有葡萄,我给你洗好分装在保鲜盒里,你去学校的时候别忘了带。”
“晚上睡觉前把门窗关好,别贪凉把空调调的太低,二十七度就行了。”
“另外,”他语气开始严肃了:“放了学就自己回来,别随便坐别人的车,”他撩起眼皮看了对面一眼:“听见没有?”
闫嗔从他叮嘱的第二句开始,手里的金属小勺就停在了嘴里,在他最后一句略有凶气的声音里,闫嗔眨了眨眼。
她表情茫然着:“你这趟差要去很久吗?”听着像是要十天半个月似的。
岑颂双臂分开,掌心压着台面,半俯下腰身:“我给你买了几个水蜜桃?”
闫嗔又是一愣,眼眸转了转:“八个?”
“让你一天吃几个?”
闫嗔脑海里翻腾着他刚刚说过的话:“......两个?”
还能答上来,说明刚刚有在听,岑颂这才收回眼神,站直身体:“吃完我就回来了。”
所以他这趟出差要四天才能回来。
四天......
那就是下周三。
可到底是第四天回来还是四天过完才回来呢?
闫嗔失神地想着,也不知想了多久,只觉得旁边有一条人影,没等她抽回神识,手里的小勺突然一沉。
骤然放大的侧脸涌入她视线。
闫嗔先是一愣,目光定在他凹陷的右腮,然后看见他伸出了一点舌尖掠走了唇上的一点咖色巧克力。
闫嗔这才反应慢半拍地看向手里的小勺。
他刚刚是含住了她手里的小勺吗?
可她刚刚挑起的那块蛋糕已经被她吃掉了呀!
所以......
“吧啦”一声,小勺从她手里脱落,和岩板台面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。
岑颂低头看了眼,伸手捡起来后,他叉了一块蛋糕到嘴里。
“味道还不错。”说话声因为他舌尖吮裹的动作,低沉而浑厚,可又能听出几分轻慢。
闫嗔眼睫颤了两下,想说什么,可喉咙里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。
正无措着,一勺咖啡色涌入她视线里。
岑颂半个身子压在岛台上,那勺三分甜七分苦的巧克力就抵在她唇缝处。
只要她稍稍一张嘴,就能含住。
可那是被他含过的。
要张嘴吗?
理智就快要被心头的一点贪欲压制,却又不知怎么,冲破牢笼。
闫嗔忽地往后一避。
那柄小勺瞬间离她的唇远出了十万八千里一般。
耳尖迅速漫出一袭滚烫,闫嗔抿了抿唇,涩然开口:“我吃饱了。”
岑颂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避而心生失落,相反,他嘴角弧度微微上扬:“这才几口就吃饱了?”他往旁边偏了偏脸:“我牛排还没煎呢!”
闫嗔很想从高脚椅上起身,可他倾着身子离她太近了,她没敢轻举妄动。
目光落到他肩膀。
被黑色衬衫裹住的宽肩,光是看着就很有力量感。不敢想,若是她这时候躲开让他一时不高兴,会不会一把将她按住......
偌大的房子里,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,他要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,估计她连半分反抗的能力都没有!
所以,是不是她吃下他手里的那块蛋糕,他就会起身了?
胡思乱想间,闫嗔又瞧了他一眼,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,她心下一横,张嘴就将勺子含在了嘴里。
岑颂被她突然的动作弄懵了一瞬,看着银色的金属小勺被她从微抿的唇缝间一点点退出来,他突然失笑出声。
闫嗔被他笑的脸上更窘了,刚想低头,脸就被抬了起来。
岑颂用手掌半托着她脸,拇指指腹在她沾了一点树莓酱的唇上蹭了蹭。
“刚刚是谁说吃饱了的?”
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,烫烫的。
闫嗔瞄了他一眼,本来不想说话的,又没忍住:“谁让你一直举着...”
周围缠绕着的暧昧氛围似乎也因为说话声渐渐稀薄。
岑颂只在她身旁待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流理台前,闫嗔本来是想着回客厅里待着的,却不知怎的,看着他有条不紊地一样一样处理着食材,她忽然觉得,那样似动非静的的画面远比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客厅更有意思。
但也让她发现一件事,这个流理台的高度似乎比一般的要高,不过却刚好衬他的身量。
视线顺着她心里所想,落到台沿边,那儿刚好是他腰际的位置。
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幅不算正经的画面,敲打在她理智与感性的分界点,让闫嗔脸一红,倏地别开视线。
虽然岑颂一直没有和她有语言上的交流,但余光里一直都盛着她的一举一动,所以在她别开脸的那一瞬,他嘴角隐隐滑出翘痕。
不算刻意地看了眼腕上的时间,二十分钟。
从他回到岛台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,这么久了才意识到自己目光的失神?
岑颂切着小番茄的动作放慢,目光落到对面,只见小姑娘正低着头抠着手指甲。
心里突然生了几分期待,平时那样嘴硬的一个人,说起情话来会是什么样的,如果不好意思说,而又被他逼着,是羞还是恼呢?
作者有话说:
闫嗔:你猜。
岑颂:我有点不敢猜。